加拿大人的确有些激动,连声音都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我从来没有打过这玩意儿。”
很显然,我们的鱼叉手想一展身手了。
正在这个时候,尼摩船长出现在平台上,他看到了水中的海牛,对鱼叉手说:
“兰先生,您现在肯定技痒难忍了吧,如果我是您,就去试一下。”
“您说得太对了,船长先生。”
“如果将来您再干回叉鱼这一行,把这只鲸科动物算作您打过的鲸鱼账目里,您不会感到是种缺陷吧?”
“绝不会!”
“那么就试一试吧。”
“谢谢您,先生。”
尼德?兰的眼睛充满了亮光。
“不过,我有个要求,”
船长立即又说,“我请您一定不要放过它,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利。”
“打这种动物会有危险吗?”
我只管问,丝毫不理会一旁的加拿大人做出的耸肩的姿态。
“有时候会有危险,”
船长说,“这东西有时会把你的小艇撞翻,这对于职业的叉鱼手来说,不算
危险。兰先生的眼光很敏锐,胳膊也很有力,所以我让他不要放走这海牛,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啊!我清楚,兰先生是喜欢大块的肥肉的。”
“是这样,”
加拿大人更加兴奋了,“看不出这东西还是盘中的美餐呢!”
“是的,它的肉绝对是上好的餐食,在马来群岛,人们都把它的肉作为餐桌上的大菜。正因为如此,它成为大家捕食的对象,结果弄得这种动物的数量变少了很多。”
“如果是这种情况,”
康塞尔有点儿担忧地说,“如果这头海牛是全世界上的最后一头,为了保护这个物种,放过它不是更好些吗?”
“也许吧,”
加拿大人替船长回答,“不过,为了给全体船员准备一顿美味正餐,还是打它比较好。”
“兰先生,尽管打吧。”
尼摩船长做了最后的决定。
此时,有七个船员悄无声息地来到平台上,每人手执一支鱼叉,还有一根钓鲸鱼用的钓竿。船上的小艇被放到海中,六个船员做桨手,小艇艇长是舵手。尼德?兰、康塞尔和我鱼贯上到小艇上,坐到了后排位置。
“船长,您不一起来吗?”
我抬头问了一句。
“不了,先生,我在这里给你们观察,祝你们捕猎顺利。”
小艇划离了大船,六支桨整齐划一,我们很快向海牛的位置驶去,此时,那头海牛正在距离“鹦鹉螺号”
两海里的海面上游荡。
小船到了距离这个鲸科动物还有几百米远的地方,我们的度放慢了,木桨放入水中时悄无声息,只带起些许水花。尼德?兰手拿鱼叉,站在小艇的船头。这是一种专门用于捕鲸的鱼叉,叉柄的一端结着很长的绳索,这样可以保证在叉头刺中猎物时,绳索能够被猎物带走,绳索只有二十米左右,另一端拴在一个木桶上,漂浮在水面的木桶能够指示猎物的位置。
我也站起身,观察加拿大人的这头猎物,这头海牛其实学名为儒艮,外形很像海牛,区别在儒艮的尾巴很长——类似海豚的分叉的尾巴,而海牛的尾巴是圆形的。另外的不同点就是儒艮的上颚有两根很长的牙齿,是它的防御武器。
这头儒艮身躯庞大,身长足有七米多。我们接近的时候,它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这种情况对于一个猎手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艇和儒艮只有五六米远的时候,所有的桨都停了下来,挂在铁圈上。我抬高了身躯,想看个究竟。只见尼德?兰身体后仰,手中的鱼叉老练地挥动起来,用力掷出去,只听得一声呼啸,儒艮突然沉下水去,鱼叉落空了。
“真是个鬼东西,”
加拿大人愤怒了,“我没打中!”
“有血迹,你打中了,”
我说,“是那动物的血,它受伤了,不过你没有叉住它。”
“鱼叉,我的鱼叉!”
尼德?兰想继续扩大战果。
小艇艇长指挥水手们把船划到浮桶跟前,鱼叉收回来了,我们马上去追赶那头受伤的儒艮。
儒艮不时地浮出海面呼吸,它虽然负伤,但力气和度丝毫没有受影响,逃跑的度非常快。六名健壮的水手划动着小艇迅追上来,有几次和猎物只相差了几米远,眼看加拿大人的鱼叉就要投出去,但狡猾的儒艮立即下沉,如果这样耗下去,我们是没法得手的。
可以想象一个老猎手在被猎物戏弄时的反应,性急的尼德?兰被彻底激怒了,他用英语对这条有些倒霉的儒艮出了最有力量的咒骂。对我来说,如果让这条狡猾的儒艮跑掉,最多也就是因为浪费了时间和精力有些丧气而已。
我们没有放弃,一个小时之内,我们不停地追赶它,希望能消耗光这个庞然大物的体力。突然,这个东西起了报复的念头,它回转身来,向小艇游过来,儒艮的行动没有逃过尼德?兰的眼睛。
“来得正好,大家小心,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