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着火,电话就打了进来,看了眼电话号,陈默接了电话:“王叔,啥事儿啊?”
“小默啊,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一下,还是让老太太安生点走吧,太遭罪了。”
王叔嗓子有点哑,多半是哭过了,陈默掏出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
“行,我今儿来市里办点事儿,三个小时就能到,你和二叔提前把合约准备好,我直接过去。”
“好!好!小默不着急,安全要紧。”
今年的夏天比往些年热了不少,刚进头伏,对于十里八村那些上了年纪的和久病的病人来说,是一道坎。
王叔家哥俩儿是西马村本村的,王奶奶为人不错,自打陈默爸妈出事儿以后,每年陈默回西马村的时候老太太都会送些瓜果梨桃什么的。
打去年冬天开始老太太身体就不怎么好,市里县里也去了几次,和陈默看的一样,年纪大了,到时候了。
算一算王奶奶也才73岁,正好卡在关口,又加上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临到走了什么病都来了。
上了高,陈默一刻没停,快到天黑进了村,停在了王叔家门口。
王叔家门口停了挂着市里牌照的宾利,不知道是哪个亲戚。
听到声儿,王叔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接过陈默的药箱,红着眼打了声招呼。陈默也没多寒暄,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王奶奶住西屋,王叔两口子孝顺,屋子挺大,十多个人都不显得挤。
扫了眼四周,那对陌生的中年夫妇冲着陈默点了点头,陈默点头算是应和,然后对着王叔说道:“王叔,咱虽然亲近,但是规矩不能破。”
王叔颤颤巍巍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陈默:“你放心,叔儿懂。”
打开纸扫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和正规医院术前责任书差不多,下面是王家兄弟的签名还有手印。
收起a4纸,陈默看了眼满脸痛苦昏迷不醒的王奶奶,又伸出手给王奶奶把了把脉。
“叔,王奶还能撑到凌晨,要是下针也就半个小时。”
王叔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咬着牙,满脸心疼的看着王奶奶,又看了眼捂着嘴没哭出声的王家老二,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儿。
他是老大,这个口,只能他开。
“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吧,好歹不遭罪了,怎么也比迷迷糊糊走了强。”
陈默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拿出针袋,拿出七根银针消毒之后,迅的扎向王奶奶的七个穴位,说来也怪,第七针刚一下去,昏迷了半个月的王奶奶就睁开了眼睛。
“妈!”
王叔眼泪瞬间决堤,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身前,小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也围了上来,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王奶奶一脸茫然的看着子子孙孙,又看向正在拔针的陈默,心中了然。
“小默啊,好孙子,奶没白疼你。”
陈默收针的手一抖,顿时也红了眼:“奶奶。。。。”
王奶奶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陈默的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慢慢恢复神采:“好孩子,你这是为奶好,别哭。”
陈默重重的点了点头,王奶奶眼含泪水看着屋子里的儿孙,咧开嘴笑了。
那慈祥的笑容还有溢出来的爱意让陈默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你就是小默啊,给,这是奶奶家种的桃,一汪水儿,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