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钧额角上的丝滴着水,靴子更是水里泡过的,周莺过来接过他的衣裳,蹙眉道“侯爷一直在外面”
顾长钧笑了笑,食指勾着她下巴“你在这作甚思我念我”
周莺抿唇“我不放心,您这么晚出去。”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界,顾长钧的势力都不在这儿,怎么会不担心他
灯光昏暗,掩饰了她耳尖上泛着的粉红色,顾长钧解了革带,走到屏风后头,地上有一桶清水,就着简单沐浴了一遍。
周莺替他拿了衣裳,候在外头,见他披着长巾出来,胸膛肌肉虬结,手臂坚实粗壮,窄腰腹肌,无不有力,周莺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再也不敢看。
顾长钧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扔在一边,目光沉沉地朝她走去。周莺下意识退后,他步步逼近,周莺只得勉强笑道“给您备了参茶啊”
一声细细的尖叫,小钩子似的勾着人的心。
外头有晨曦透过窗纸,在屋里投下菱花窗的影子。
而她在暗处,被他抱着坐在靠墙的小几上,他的手拂开她宽大的裙摆周莺侧过头,难耐地抑制着自己喉腔里的声音。窗在旁,与她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
暗影里他将她抱在身上,立在那儿动作着。
这隐秘的事,叫他有些上瘾。
过去那些年不曾释放过的热情,都献于她罢了。
周莺咬着唇,瞧着隔间小泥炉上温的参汤,已经没法子去想它炖了多少时候。
次日,南门城墙下,流民推撞着城门大声呼救,属下来问“王统领,是不是让灾民进来”
王忠瞧瞧天色“等等吧,等咱们安平侯顾侯爷指令呢。”
几个属下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城外是撕心裂肺的喧嚣,城内是事不关己的凉薄。
顾长钧到的时候,王忠已经下令要放箭。城门就要守不住,将士们都有些狼狈。
顾长钧上城楼瞧了瞧情形,抱臂立在那儿没有吭声。
王忠瞧他不急不缓的,催促道“侯爷,您说在城外安置流民,可您看,这些人哪里肯听话非要闯进来”
顾长钧不语,目光淡淡瞥着城下。王忠还要再说,忽听有人大声道“王、王统领,您看”
入目看去,前方涌来了好多骑兵。有人道“莫非是朝廷的援力到了太好了”
王忠眯了眯眼睛,距离隔得太远,根本瞧不清,等那骑兵到了近前,王忠变了脸色“那不是那不是西北军旗帜”
千军万马在前,哭闹不休的流民也给震慑住了。城上听得一个嘹亮的声音道“城上听着我等奉命前来安置流民,南门城守王统领可在请放心,我等必保城外不乱。”
王忠迟疑上前“敢问这位将军是”
下头那声音笑了两声“燕州虞承宇奉旨前来增援。”
说是奉旨,其实是自动请旨。……
下头那声音笑了两声“燕州虞承宇奉旨前来增援。”
说是奉旨,其实是自动请旨。
又道“侯爷勿怪,路上难行,迟来了几许。”
王忠脸色青,转身看着顾长钧“侯爷这是,早就借了援力”
顾长钧似笑非笑,没答话,转身步下城楼,对随行的亲卫道“走,去北门看看。”
王忠回过头去,咬牙望着城下,虞承宇叫人卸了携带的干粮,分区划出空地,叫流民排队领用。
很快帐篷搭了起来,外头的乱势得到了抑制。片刻又得了消息,说云南安徽两日的援粮正在路上,请四城验明身份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