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除了傅家村、镇上和这座城市,再没去过别的地方,现在却要独自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他的英语只是应试水平,曾经薄耘带他上外教课,他像听天书,那语和变音跟中学英语考试听力像两种不同的语言。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外国活下来,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和薄耘在一起,不知道薄耘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一走,就是四年,至少四年。而他和薄耘认识都没四年……
薄耘的视野和心都比他的宽阔太多,他只有薄耘,但薄耘从来都不是只有他。
高二时,薄耘说疏远就疏远,和其他人说笑打闹,不受影响。
他怀疑,对薄耘而言,坐在场边为薄耘抱衣服递水鼓掌的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齐佳书,可以是其他人,并不重要。
……
晚八点,钟明珪来到薄耘家,说联系不上薄耘,就问荆荣,然后惊闻薄耘搞了个大闻。他多少算是万恶之源,这会儿是负荆请罪来了。
薄阳确实觉得他是万恶之源,但嘴上不好说,索性没说话。
钟明瑜到底向着亲弟弟,打圆场道:“这谁想得到……算了,别提了。”
钟明珪关切地问:“那现在是什么打算?”
他姐把送傅见微出国的事儿告诉他。
“唉,确实只能这样了。”
钟明珪感慨,“姐夫和你确实是很厚道了,小耘不懂事儿……还是太小,过几年,早晚懂你们的良苦用心,你们别太担忧了。”
“你倒是突然明白起来了?”
钟明瑜白他一眼,“你自个儿什么时候懂事儿?”
“说他就说他,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钟明珪对姐姐撒娇,“都不是一回事儿,我那叫崇尚自由,智者不入爱河。”
“闭嘴吧你。”
钟明瑜糟心地说。
她一时说不清儿子跟弟弟的感情观哪个更糟糕,一个违背世俗伦理,另一个干脆断情绝爱。他俩怎么就不能规规矩矩地走大家都走的正常道路呢?
钟明珪花言巧语了一顿,成功换到了去楼上探望坑舅能手的机会。
薄耘见小舅来,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往他身后瞅。
“脑子呢?我可能带他来吗?”
钟明珪无情地问。
“万一呢?”
薄耘悻悻然道。
他知道不太可能,只是不肯放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爸这回做得很绝,不但给他装了防盗窗(甚至覆盖电网),还在院里四处安闭路监控,彻底断了他和傅见微见面的机会。
钟明珪关好门,先去窗边观摩,啧啧称奇。
薄耘能急死,一个劲儿地问傅见微在哪儿。
“还在荆荣家啊。”
钟明珪说,“我等会儿接他回我那儿。”
薄耘问:“他还好吗?”
“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能好吗?”
钟明珪特无语,他自内心觉得“爱情使人智障”
这句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