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清收紧了五指,“可惜啊,我忽然不想死了。现在我也不想那么快离开王府了,毕竟我还没玩够,只要我在这的一天,我就是这里的王妃。这瓶毒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尝尝味道吧。”
反正想要完全脱离王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随机应变,先留在王府,待时机成熟再离开。她无论如何,都得先让害死她前世的人,付出代价。
祝桃之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将手里的毒药瓶子放在了沈冰清面前的桌上,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冰清便离开了。
沈冰清拿起毒药瓶子看了一眼,想也不想的朝着祝桃之的方向扔去。瓶子刚好砸在祝桃之的脚边,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着实将祝桃之吓了一跳。
祝桃之心里恨极了,明明她差一点就可以坐上王妃的位置了,偏偏这时候沈冰清变了性子,变得更难对付了。她看了看沈冰清空荡的院子,四下无人,竟咬牙伸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疼的她眼角渗出泪来方才罢休。
沈冰清原以为这天就这么过去了,傍晚的时候忽然被纪流铭叫到了大堂之处。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两个侍女簇拥着,哭啼啼的祝桃之,和站在一旁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纪流铭。
“这是怎么了?”
沈冰清不明所以,朝祝桃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祝桃之的右边脸变得红肿不堪,还隐约能看到个指印。
难不成是纪流铭出手打祝桃之了?看着不像啊。
纪流铭幽幽的转过身,眼神阴鸷,“你还敢问?”
“回王爷,夫人午时说去找王妃聊天解闷,哪成想回来就成这样了!夫人不常跟王妃交流,怕是那句话说错了引得王妃不开心,这才”
沈冰清还没说话,围在祝桃之身边的一个侍女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委屈的哭诉起来。
沈冰清这下明白了,祝桃之肯定跟别人说那脸是她打的。她倒是想打祝桃之,但因为祝桃之终究是个被利益和爱情蒙蔽了的女人,逼祝桃之行礼的时候都特意没下狠手。而且她在这个时候打祝桃之,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吗?
“沈冰清!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纪流铭的嗓音低哑,听得出来是抑制着怒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本王都看在宰相的面子上容忍。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都敢打本王的人了!”
“我说我没打,你信吗?”
沈冰清坦然的直视着纪流铭的眼睛,语气平淡,“她找我来,我们的确说的不愉快吵了几句。但我没打她。”
纪流铭忽然上前扯住了沈冰清的衣领,摄人的气势陡然接近,压得沈冰清一阵窒息,“你如此嚣张跋扈,又练过拳脚功夫,你让本王如何信你?看来你是不满足于禁足了,偏要本王动用加法!”
“如何信我?我说的就是事实,你说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沈冰清顺着纪流铭的目光瞪了回去,抬手挥开了纪流铭的胳膊。
祝桃之忽然站起身来,一手拿着手绢捂着脸,一边柔声道:“王爷莫要怪姐姐,若不是我说错了话,姐姐也不会忍不住动手。我知道,这是应该的,说错了话要被掌嘴,王爷莫要怪姐姐!”
沈冰清一个眼刀朝着祝桃之飞去,这个祝桃之还真会无中生有,明明没发生的事叫她说的跟真的一样。
纪流铭怒斥:“你还要为她说话!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王府!来人”
“等等!”
沈冰清打断了纪流铭,她抬眼看着记流铭,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打过她,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
纪流铭还不等沈冰清语音落下便斩钉截铁道。
沈冰清忽然笑了,她笑着走到祝桃之身边,突然抬起右手朝着沈冰清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
纪流铭赶紧上前抱住被打懵了的祝桃之,一把将沈冰清推倒在地。
沈冰清这下摔得不行,从胯骨到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脚腕方才好像也扭到了。她咬着牙站起来,笑道:“既然你信她的一面之词,任我怎么解释都不信我,那我何不干脆坐实了这件事,要不然多亏啊!”
既然都说她打了,那她就真打一次给他们看看!
“疯女人。”
纪流铭恨不得现在就将沈冰清赶出府去,“来人,杖刑!”
“我只是想给王爷看看,我是右撇子,惯用右手。在院子里舞剑时你也看到了,我气急之下用右手打她,必定是打的她左脸。可她伤的是右脸,这如何解释?”
祝桃之一边说,一边任冲进来的小厮将她按在长凳上,“还有掌印的大小,力道都不对。王爷不信,我就只好亲自扇一巴掌,就当做证据了。”
祝桃之没想到这一点,又害怕事情败露,只得窝在纪流铭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
沈冰清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么多人,也打不过纪流铭,只得咬牙忍受厚重的木棍打在身上的痛楚,坚定的瞪着纪流铭和祝桃之。
纪流铭对上沈冰清那双眸子,心头忽然一颤,揽着祝桃之的胳膊僵硬了一下。
“停。”
纪流铭下了命令,即将落在沈冰清身上的长棍停在了半空,“沈冰清,这次算是给你的教训。好好在王府待着,你若是再胡作非为,便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
纪流铭说完就将祝桃之拦腰抱起,大步离开。其他人见纪流铭走了,都纷纷跟了上去随时等候吩咐,大堂内一下就只剩下了趴在长凳上的沈冰清。
沈冰清撑着身子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鼻头猛地一酸,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搓了一把似的,酸软不已。
她抬手轻轻抚在了胸口,轻声道:“沈冰清,你看到了吧,他从未信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