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苏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见了千年前神选们刚刚齐聚准备踏上征途时的情景。
他们从西洲的圣威特王城出,国王亲自为人类的勇者送行,整个圣威特都笼罩在喜悦与希望的氛围中。
而这次他不再是站在队伍中的那个自己了。
他站在远处,看着年轻时的格兰瑟姆·卡尔信心充足意气风,神选引领率领着那些信任着他的人们。
“去劝劝他们吧。”
有人在他身后说。
在这个由模糊印象与过往记忆构建成的砖瓦街道上,林轩苏回过头,他看见一名雪白垂肩长的年幼女孩就站在那儿。
她鹅蛋脸圆润细嫩,暗红双眼晶莹,裙装面料华贵。
如若是别的时候林轩苏会觉得这个女孩来自西洲哪个贵族家庭,但现在除了黎丝瑶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这是我想象中的你,还是你进入了我的梦?”
林轩苏问。
“去劝劝他们吧。”
女孩面色凝滞,她并不回答林轩苏的问题,“别让他们被当成借刀杀人的工具。”
林轩苏不再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女孩所说正是他所想。
这是他的梦,即使黎丝瑶出现在了这里,黎丝瑶也只会重复地说着他所期望的话语,因为这一切都源自他的意识深处。
“或者就这样让他们去吧。”
就在林轩苏想要转身时,他倏然听见女孩又说。
就像是全身骨髓被冻结一般,前所未有的冰凉流窜过神经,林轩苏僵住了。
“如果他们没有死,我们也不会相遇。”
“我希望他们死。”
女孩的语气直降冰点。
她微笑。
眼眸底深红沸腾起来,烬尘将天空笼罩,圣威特王城顷刻失去了明昼。
黯淡,随即坠入夜色。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她说。
她的笑容渐渐邪异,她投来的视线中占有欲望满溢。
灰烬的风暴忽然降临在这座人类的城市中,欢庆的人群顿时陷入了惊恐和混乱,奔逃踩踏惨叫悲鸣弥于耳畔。
“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要你留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