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
贸然进来的毛头小子他倒不管,只是他突然想到,这三年来,他到底闯出了个什么名堂?他到底是平民心中的恶霸,还是富人眼中的一条狗?
他知道自己是坏人,十恶不赦的那种。
他当然也想当好人,可是“别人”
不让。
他的思考被打断了,因为惨叫声太多,不绝于耳。
其实惨叫声也在西蒙的预期之内,敢来大言不惭喊“杀自己”
的人,如果没疯,那估计就只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挑战者(不过看对方眼角的皱纹,也算是人老心不老),多少还是有点实力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自信。
有没有实力都无所谓了,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只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小弟会不会被反杀就行,自己本来就没几天好活,没必要把小弟们也拉下水。
西蒙重新看向战局,却见手下们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几乎都在捂着肚子蜷成虾米般哀嚎。
而尤本伟依旧站着,右手握住长刀的姿势不变,刀锋上一点血迹也没有——这么多人,竟都是他一只左手放倒的!
此时的那一句话“可别死了”
又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
西蒙的额头冒出冷汗,什么毛头小子,眼前之人分明强到了极点,那为何在高塔中没听闻过他的姓名?
冷静点,手下们只是被打倒了而已,并没有死掉,西蒙如是想着,忍不住喊道:“想不到老子竟然看走了眼,敢问先生姓名?”
“尤……”
本伟轻轻抬看向西蒙,本想说出本名,但转念一想作为杀手只能叫绰号,于是改口道:“我有一个外号,叫血舞之影。”
“为什么要杀我?”
西蒙不禁问道,在此场合之下,他的声音依旧镇定——故作镇定,作为老大,他不能怯战,更不能逃避:这是一种枷锁,但他没有觉得这枷锁什么不好的,只觉得是一种合理的代价。
“受人之托。”
本伟的语气变得冰冷,不愿多言,随后又看向了倒下的喽啰。“所以他们不是我的任务目标,没必要死,还能站起来的人我留下了十个,叫你的手下赶紧拖走。”
一分钟都没到,倒下者就都撤出了大厅。
西蒙也如卸下了什么面具一般,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走下台阶,直到与尤本伟目光平齐,语气稍软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停止卖水,将小溪重新疏通,归还所得的所有利益。”
“……做不到,其实我也想做到。”
西蒙沉默了许久,猛然爆道:“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你干了这些事情能拯救哪怕一个人吗?只会害死她!你以为你是谁?”
“不知所谓,领死吧。”
尤本伟并没有试图去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知晓目标拒绝了妥协后,他握住了长刀。
“不理解?你只需要知道,弱小的人,从来都不能照他们的意愿活着!”
西门好像非常愤怒,他不甘的说着,也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那就对了,”
尤本伟略低下身,随时准备挥刀。“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别活了。”
话音刚落,两双眼睛霎时交锋在了一起。
整间大厅的气氛极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