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引力,吸引着他的灵魂向前靠近。
他感觉到一种解脱的诱惑,仿佛只要伸手握住这手,便能摆脱一切痛苦和纠缠。
他已经很累,很疲倦了,他没有力气去思考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于是。。。他也举起了手,接受了祂的邀请,准备坠入永恒无言的安详之中。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与祂相触,幽光逐渐吞噬他的视野。
突然间,一阵锋利的刺痛传来,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汪!”
一道叫声。
一只野狗,一只病恹恹的野狗,一只在他身后跟了两天两夜的野狗,它似乎以为他已经死了,爬到他身边,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掌,它并不尖锐的犬齿刺破了他的手心。
手心的痛觉,将他从死亡边缘的幻觉拉了回来。
察觉到他醒了过来,野狗吓得慌忙松开了它的嘴,一瘸一瘸的跳到一边。
它救了他一命。
他笑了,很得意,虽然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晚一点,我就死掉了呀。”
但很可惜,他还没有死掉,于是他得继续前进。
他的家是在半年前没的。
那年旱灾来了,村里所有的田地都遭了殃,种下去的稻谷和果树没有一棵能活下来。
好在他家一直耕耘勤奋,之前屯下了不少粮食,靠着这些粮食,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祈祷着能度过这个灾年。
但不久听说边关吃了败仗,之后一群溃逃的官兵闯进了他们家。
他的父亲,能进山狩猎棕熊捕获猛虎的父亲,在他淘气的时候撵着他满地跑的父亲,在他心里如山一样伟岸的父亲。
他拉着母亲匍匐在地上,头对着地板嗑得砰砰响。
他乞求道:“军爷,我家虽然贫瘠,但是也愿竭尽所能拿出粮食给军爷度过难关,只求给我们一家人留点余地。”
领头的官兵冷笑了一声,一脚把他父亲踹开,语气不屑:“你们这群农民我见多了,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但实则心眼多,狡猾又吝啬,一看见我们过来,就把粮食藏起来哭穷,但其实掀开地板一看,往地下的蕴物室一探,在山的深谷里,在稻田的地理,藏着一堆花生、豆、米、盐和酒。”
“没有军爷我们在边关前线杀敌,拦着那群蛮子南下,你们这群农民能过上在后方种地这么安稳的生活?现在军爷我遇到了一点小困难,征用一下你们的屋子,没有意见吧?”
他母亲哀声哭求:“军爷,现在已经快入秋了,我的两个孩子连十岁都不到啊,在外面撑不过这个秋天的,求求您们给条活路吧!”
傍边的官兵提着母亲的衣襟,把她拉了起来,边摸了摸她的脸,暧昧道:“嘛~军爷我们也不是毫无人性的,小娘子你长得还可以,你倒是可以留下来伺候我们几个的。”
父亲连忙把母亲拖开,声音颤抖:“军爷,我们这个家就让给您们了,我们一家四口在外面自寻活路就好!”
“那就滚吧,别碍我们眼!”
为的官兵又给了父亲一脚,把父亲踹出了家门。
他呆呆地看着狼狈不堪,被赶出家门的父亲母亲,他的弟弟在傍边嚎啕大哭。
那一年,就这样,他没有了家。
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天际的中央,阳光明晃晃的直射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在怀里掏出一根骨头,仔细的端详着,这根骨头是前两天,他在一具不知名的动物尸体上挖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骨头上还残留着些许粉红,那是掠食者残留的肉沫,他捉着那根骨头,用力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