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丝毫不怕他的冷面,亲了亲他的脸颊,“你爱我,我爱你,两心相知,共结连理,死而无憾。”
怎么无憾?他从来都在遗憾。
两个人在书房写和离书。
闻莺让他写,子夜文殊提笔,沉默半响,搁下笔来,“日后再说。”
这才把世界存亡在即拿出来当借口。
“我来。”
闻莺突然想到,她刚才的心情。子夜文殊也该是这样的心情。
“好。”
闻莺的字很清秀,也很端正,:闻莺,因其师门有变,后继无人,有夫子夜文殊,为青崖院监,道侣之间,气运相连,故立此休书,自此之后,各不相干。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书为照。
立约人:闻莺
勾下最后一笔,闻莺颤着手去找印泥。
“莺莺。”
子夜文殊攥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闻莺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这个人他不是别人,是她追求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跟他结为夫妻,甜蜜的日子还没过够,自此之后就和她无关了。
子夜文殊一只手搂着她,划破拇指印在文书上,印下血红的指印。
“莺莺,你没错。”
“错的人是我,情之一字,我明白得太晚了。”
契约落笔生效,他紧紧拥抱着她。在没人知道的时间和地点,子夜文殊与闻莺和离,再无瓜葛。
突然一阵心悸,浩然如山岳崩塌,让人喘不上气,肯定是出事了。
“我先走了。”
闻莺点头,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文殊,”
子夜文殊内心雀跃,闻莺在犹豫。
“莺莺,跟我走。”
子夜文殊抓紧了手,“我求你,跟我走。”
这一眼万年,“珍重。”
她挣脱了他的手,迅朝着城墙而去。
子夜文殊要回青崖船队,闻莺要去看看情况,一上一下,劳燕分飞。
方才从千渠郡到洪福郡,乃至四周沼泽、瘴林起了一阵妖风。
这阵风诡异至极,不是从东西南北任何一地方刮来,是真正从天上降下,像天空打开一扇巨门,放出冰冷狂暴的气流。
千渠有阵法护持,阵法外却是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众修士莫明心悸,像某种强力量吸引,抬头仰望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