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戟身的终端,斜斜的**,不需要考虑什么温柔的问题,尽可能造成更多的伤口才是目的。给随着戟身一起被掀起的救圣补上一脚,粗鲁拔出伤口的长戟下端的勾刃也许是勾住了某根骨头,从位置上来看应该是肋骨或肩胛骨,踢那一脚的时候感觉到有折断硬物的感觉。
救圣像一大团垃圾一样被抛在地上,圣者在位格上的晋升意味着他不会轻易死去,然而并不意味着他能从根本上脱离人类。
比如依旧需要呼吸,还是会需要心脏跳动供血,还是需要遵循物理法则。
骨折无法用魔力粘合,肌肉撕裂无法迅冒出肉芽长齐,没有眼睛就看不见,耳膜破裂就听不见。
那件代表着神明加护的,属于送葬人制服的套装反倒是迅恢复原状,血色迅褪去显出黑色的本质,被撕裂的部分几乎是瞬间复原。
这就是神明和圣者之间的差距。
他将意志灌注进这具残破的身体,慢慢的,本来应该动不了的身体蜷缩起来。
武技架势,“假装强壮”
。
一个很常见的,武道家当中相当普遍的架势。
并非治愈,只是,假装无所谓,假装不痛,假装自己还能战斗,假装强壮。
伤口就当已经治好。
骨折就当已经接上。
出血就当已经再生。
只是通过忍耐和意志,将伤害隐瞒起来,积累起来,暂且遗忘。
假装强壮。
救圣咬紧血迹斑斑的牙关,手指抠入地面,挣扎着爬起来。
站起来。
再来,继续战斗!
“啊——我大概懂了——”
第一次,双手持戟,从左斜上方向右斜下方轨迹画圆。
戟刃划出血色的幕布。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对于你来说战斗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继续往上冲——同时,沉默不语。”
不仅仅是因为救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这本来是他的战斗方式。
所有的对话在战斗之前就已经结束,要么在战斗之后重新开始。
战斗就是战斗,在战斗起始的刹那就只剩下队友和敌人。
他不会轻易行使武力甚至是厌恶使用武力,但一旦行使武力就代表着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再也无法相互理解,也拒绝彼此之间的交流,绝不动摇,见敌必杀。
专注的,简洁的,一门心思的瞄准胜利,除了胜利之外别无所求,像是狼,像是野兽,更像是猎人。
他是相当称职的战士,至少比我这个喜欢说话,战斗中甚至不以胜利为目标,走一步还要考虑很远的家伙称职。
“我需要一个确实的理由杀死你,而且这个理由必须对应你不肯死去的理由,一般最普遍的理由,就是‘绝望’,放弃一切执着,浑浑噩噩的沉入黑暗——我对这个理由其实并不抱有期待,无数次,无数年,直面人类最深沉的绝望,战斗并走到今天的圣者,应该不会被这种程度的绝望击倒。”
简单来讲,就是否定对方。
魔鬼对付圣者这样轻易死不了,又难以打走的家伙,普遍采用釜底抽薪的方式。比如直接实现对方的愿望,抹消对方行动的理由。
“我理解你是谁,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么剩下的就是提问,虽然你不会回答,但你肯定会思考这些问题,我也是。”
“让我们一边厮杀,一边慢慢开始这场问答吧。看看最后是你能击倒我,还是我能否定你。”
不再是轻描淡写的击飞,真正拿出对待同等对手的厮杀,每一挥舞爱戟都尽可能敲碎骨骼,撕碎血肉。
救圣依旧沉默不语,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扑上来,倾注杀意。
“那么——”
“第一个问题。”
“你的目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