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遇到席江的那一天,就是她躲到了邻国度假的第一天。
想象中的美好假期还没开始,就因为这狗直男的出现被粉碎了个彻底。
鹿言不得不再一次给他贴上了“晦气”
的标签,然后认命地开始推任务。
但最致命的,不是她失去了美好的假期。
——而是那时候的她,还没能成功解除和诺斯维亚的婚约。
“……所以你在怕什么?”
席江的脚步停在薰衣草花田的中间,脚下的这条小道成了两人之间仅剩下的距离。
鹿言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瞄了眼这座风格熟悉的玻璃花房,又看了看站在这里的席江,一中无言的崩溃再次涌上心头。
我怕什么。
这地狱级的画面我能不怕吗!
鹿言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毕竟席江真的太敏锐了,她不能再露怯,引起他的怀疑。
她假装镇定地回了句:“关你什么事?你哪位啊?”
席江却笑了一声,那张冷硬的脸似乎也柔和了一点。
他深邃的眼里难得有了温度,扫了她一眼,说: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鹿言顿时想翻个白眼。
是没你年纪大啦,三十好几的老男人!
她气冲冲地提起裙摆,就要绕另一条小道离开花房,恰在这时,花房的玻璃门被人敲了敲。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外,提醒着两个人,他的存在。
鹿言抬头一看,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她神色有一刹那的慌乱,但安成星像是没察觉一般,只微笑着说:
“两位,导演那边在找你们了。”
他温和有礼,却又带着点适宜的距离感,不让任何人感到唐突。
席江侧身过来,将视线投向他,很轻易就找到了当年那个高中生的影子,因为他几乎就没怎么变。
安成星平静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就如六年前那样,短暂地交汇了一瞬间。
是较量,也是心照不宣。
“知道了。”
席江还算客套地回了他。
安成星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鹿言。
不用他说,鹿言已经自觉地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朝着大门口的拍摄场地走去。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气氛沉默得有些胶着。
鹿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他的后背,目光又扫到了他的黑、他干净的耳后,和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能毫无顾忌地牵住这只手。
“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