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说要一起住校,他和江添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当然,江同学冻惯了,并不会把“我很高兴”
四个字挂在脸上,嘴巴该毒的时候依然很毒,口是心非也毫无收敛。但他会在一些细节上透出几分纵容,并不显山露水,像是一种隐秘的亲近。
盛望不知道江添对丁老头、对当初那只叫“团长”
的猫是不是也这样,好像有些差别。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很享受。
少年人一旦心情好了,眉梢唇角都会透出光来。
高天扬每天跟他混迹在一块,想不注意都难。他有一次跑完操勾着盛望开玩笑说:“就你最近这个状态,放在古代那得是四大喜事级别的。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盛哥你是哪样?”
盛望被问得一头雾水。
他跑了一脑门汗,正要去抢江添的冰水,闻言纳闷地说:“什么状态?哪个状态?你大早上的喝酒了?怎么还说胡话。”
高天扬这位二百五配合极了,当场甩着头表演了一场撒酒疯。
那天盛望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别说他了,高天扬自己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夏末的暑气拉得很长,潮热炽闷,直到九月下旬一场秋雨落地,天气才倏然转了凉。
高一军训到了尾巴,一整个上午都占据着操场进行汇报表演,口号喊得震天响。高二高三的大课间跑操因此取消一天,许多学生啜着饮料在铁丝网外看热闹。
盛望去喜乐买水,返回的路上被高天扬和宋思锐他们逮住,愣是拽进了围观大军里。
他对表演没什么兴趣,扫了两眼吆喝了一声便闷头跟江添起了微信。
江添:宿舍排下来了
贴纸:真假?你怎么知道?
江添:老何把钥匙给我了
贴纸:哪个房间?
江添:2栋6o1
贴纸:长什么样?
江添来一张图片,拍的一个装钥匙的信封,信封上写着“2栋6o1”
。
贴纸:……
贴纸:我是不知道这几个字长这样吗?
贴纸:我问宿舍什么样
江添:不知道
江添:你可以翘了下节物理去看一眼
贴纸:……
贴纸:我不要命了么翘物理
贴纸:钥匙都到手了,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
江添:今天晚自习
盛望连了三个摇滚甩头表情包。
他在聊天的间隙抬了一下眼,刚巧对上宋思锐好奇的目光,不仅好奇,还带着一股八卦的意味。
盛望冲他挑了一下眉,又扫向操场,然后拇指飞快打字。
贴纸:我被高天扬和老宋绑架了,非逼着我看军训汇报表演
江添:什么表演
江添:黑人踢正步?
他难得开一次玩笑,盛望抓着手机笑了半天,正要回复,突然被人拱了一手肘。
“干嘛?”
盛望抬起头,就见高天扬捂着头说:“晚了。”
下一秒,一只手从刁钻的角度伸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盛望的手机。盛望下意识反抗了一下,没成功,只摁到侧键锁了屏幕。
我靠。
徐大嘴!
政教处主任不知从哪儿冒的头,正拿着盛望的手机。
“胆子肥的很嘛!”
徐大嘴冷笑一声,“大马路上就这么招摇,生怕我看不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