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声音跟着响起。
“是啊婉清,你和长安成亲已久,一直无所出也不是回事。”
“亏得你婆母心善,换成其他人家怕是早就休妻了。”
“女子啊还是得以传宗接代为先,入府这么久没个动静,传出去景襄候府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等她们说的差不多,宣策夫人这才不赞同地看过去,施施然地开口:“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别让婉清心里不舒坦。”
随即她拍拍穆婉清的手,语气关切:“婉清,你几个婶娘只是担心长安无后,并没其他意思,你也别放在心上,若是生不出,我们再调理调理身子就是。”
穆婉清状若失落的低下头,心里则是悄悄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宣策夫人这喜爱装模作样的态度,和沈长安不愧是母子。
嘴上说着不在意,话里话外却将没有子嗣都怪在穆婉清身上,言外之意都是穆婉清身体有问题才生不出,又显得她们景襄候多么宽宏大量,有这样身子“有问题”
的儿媳都不嫌弃。
随意安慰过穆婉清,宣策夫人又顺着其他人的话题往下说:“可外面风言风语的,若是不行,你和长安要不过继一个孩子,也好让你们两口子有个后,还能堵住外面的嘴。”
“长安媳妇,你还犹豫什么,如你婆母这般为儿媳着想的可不多了。”
一个猴脸姨婆拎着帕子道。
前世也有这一遭,那时穆婉清被一句句为她好架在火盆子上烤,被迫着应下声,还亲自为那私生子举办了大型的宴席,流水一般送出去不少好东西,哪知道会是自己夫君的亲骨肉。
看着宣策夫人假惺惺和其他人名为劝说实则压迫的嘴脸,穆婉清暗自嗤笑。
半晌,穆婉清叹息一声,提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自我嫁进侯府,母亲待我素来和善,无所出之事我心中也甚愧疚,所以——”
穆婉清停顿一瞬。
“昨日我特意回了趟娘家,和父亲他们商议了下过继之事,父兄对我的主意也颇为赞同,兄长还答应将他的次子,我那小侄儿过继给我。”
她微笑看着宣策夫人:“母亲意下如何?”
“不行!”
宣策夫人深吸一口气:“过继自是要从族中选,过继你娘家的孩子平白让人看笑话。”
话说的好听,穆婉清心里比谁都清楚,宣策夫人是不想让外姓人做侯府的嫡长子。
或者说,不想让侯府的东西便宜其他人。
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温声说道:“母亲放心,那孩子过继后不会入族谱,也算不得侯府的嫡长子。”
“为的不过是明面上有个孩子,先堵住外人的嘴。”
确定孩子不会入族谱,宣策夫人重新恢复温柔模样,和蔼地拉住她。
“婉清啊,可是就算是养子,也该好好教导,自然是要挑选些不错的孩子。”
“母亲是觉得,我兄长的次子根基不好?”
穆婉清宛若受到了什么惊吓,“母亲可是看不上我穆家?”
如今穆家可以说得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手下的药堂可是日进斗金,就连景襄候府都要靠着穆婉清的私房钱过日。
宣策夫人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绝对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出对穆家的不满。
听着穆婉清的问话,宣策夫人心中恨及,也只是硬生生咽下自己的尖叫。
“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就依婉清你的意思,只是孩子过继了就是侯府的孩子,不入族谱也要好生教导。”
婆媳二人拉着手,面上都是笑盈盈的,看起来和谐极了。
这件事穆婉清没想过瞒着沈长安。
当天下午,她正在厅堂内对下人吩咐事情时,一道身影急速从外面走进。
下一秒,穆婉清的手腕被人握住,沈长安带着怒气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穆婉清让下人退下后,抬头看过去。
只见沈长安冷着一张脸,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