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老夫妇哀哀切切地握着一名书生的手,那书生着一身月白长衫,外头套着件雪色的披风,衬得人格外清雅。
此时正背着包袱,身边跟着两个仆从,像是要远行的模样。
那老母亲边抹着泪嘱咐着什么,似乎还想再给那书生填些衣物,却被那书生拒绝了,瞧那衣裳打扮,虽算不得十分富裕阔绰,却像是官宦人家。
“人家的儿子出游这样的闲事你也要管,我的菩萨?”
施天青凑在林焉耳旁戏谑道。
林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再回头,便见着客栈边的胭脂铺旁泛起了两三点红光,他示意问寒一眼,独自走过去。
“阿焉,你上哪儿去?”
施天青作势要追,却被问寒拦下,随意扯了个谎道:“临槐君路过此处与公子叙旧,你去叨扰什么?”
“林槐?”
施天青把这个尊号在唇边咀嚼一番,忽然笑了,“林槐,林焉。”
他看向问寒,“难道是阿焉的亲戚不成?”
“东临碣石的临,”
问寒横了他一眼,忽而又笑了,“不过我猜公子之所以用这个名字,定与临槐君有关。”
“难不成——”
施天青的眼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临槐君竟是你家公子的心上人?”
“那倒也……”
问寒自知这二人是难得知己,又是竹马之交,可两人之间是否真有脱挚友的情谊,他却也看不真切。
然而这会儿他是怎么也不肯在觊觎着自家公子的施天青面前露怯,论白玉京上最想撮合这二人的,问寒排第二,便没人能再排第一。
于是他急急收了话音,改口道:“木城双壁,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心绪一波澜,话就没留神,“多少仙君押注这二位以后会结秦晋之好呢。”
说完他方才反应过来这般议论林焉实在是越了界,猛地咬了舌头。
“这样看来,我竟是非得要拆这天作之合了?”
施天青的目光一份不错地落在方才那红点闪烁的位置。
“这可不是你想拆就能拆的。”
问寒梗着脖子,却见施天青收回目光,唤他道:“问寒,看着我的眼睛。”
林焉听完孔就的一应布置谋划,又提了三两建议,正打算离开,忽然又指着那迟迟不曾成功送别的人家,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谁?”
他瞧那书生气度,朗月清风,倒显得格外出类拔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