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许久未提及的名字再度生生劈开她的思绪闯入其中。还没来得及细思,繁忙的教书工作堆了起来,期间还夹杂了报案等一系列额外的事情。等到忙停时已经天黑,唐言章将教案收好,起身走去了保安室。
“没有监控?”
唐言章沉下眼眸,再三确认。
“这块地儿的监控正好昨天坏了呀。”
粗犷的声音大咧咧响起,震得她耳朵有点疼。鮜續zhanɡ擳噈至リ:
她眉头蹙起:“那附近还有监控吗?”
大腹便便的保安摆了摆手:“这拐角就这一个,唐老师啊,一般来说是不给你们看的,我这次是破例了。”
“正好昨天坏了?”
“对,忽然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
唐言章抱着臂,手指一下下敲在关节处:大概是几点坏的?”
“这我也不太好说,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好像过会儿就不行了。”
保安嘟囔着划动鼠标,“大概是挺早的吧。”
“师傅,你能查看监控损坏前的记录吗。”
唐言章说话声音客气,但却带了点不自觉的严肃,保安苦笑两声,摸索着点开了存档记录。
“哎哟……这是不允许的啊……”
边说边点了播放。
画面监控先是攒动的人头,早上七点半,走廊里都是刚回校的学生。下一刻,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逆着人流走到了拐角,其中一个人抱着一个圆形物体,画质不高,唐言章估摸着那应该是个篮球。
下一秒,男生互相推搡,球状物砸向监控。视频结束。
“就是这个。”
唐言章眼眸一凛,“师傅,这个能拷一份给我吗?”
“这这这,唐老师,你这是难为我啊,你要干什么?”
“有学生公然伤人,我需要证据。”
保安的脸色顿时为难起来:“这……唐老师,按规矩这是不可以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她拢了拢羊绒围巾,蓦然想起洛珩。
“那麻烦师傅先保存好,这两天可能会有相关调查。”
她言简意赅,迈着颀长的双腿走向地下车库。她思忖片刻,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打过的电话。
只响了几声就被接了,有些出她的意外。
“张律师,你好,我是唐言章。”
对面的声音不大,但音清晰,丝毫听不出年纪。张知婧坐在座椅上转了个圈,钢笔在记事本上写了些什么。
“唐言章……我记得你,大概十几年前来找过我,让我想想你那是什么案啊。”
“是高利贷那案。”
唐言章垂了垂眼眸,“我父亲和丈夫,还有哥哥嫂子自杀那件事。”
“想起来了,好久了,可怜的孩子。”
张知婧叹了口气,“之后怎么样了,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唐言章按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将手机换了个方向拿。
“不是很复杂的事,张律师,你还在黎城吗,在的话,我们周末约个地点详谈。”
张知婧,当年唐言章的受托律师,为人温柔正派,从善如流,接委托时唐言章只比她小几岁。
她欣然应允。
在张知婧二十几年的律师生涯中,她对唐言章印象很深,彼时的唐言章刚步入社会不久,涉世未深,一双眼眸澄澈通亮,面容也生得极好。在看到她时,张知婧甚至想不出来会受什么委托,等到唐言章细细将事情梳理完后,她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早已变了几个脸色。她亲力亲为,帮唐言章离婚,帮她将唐父告上法庭,看她亲手将至亲送进监狱,又帮她争取唐贤的抚养权。
她问唐言章,是否真的想好要留下那个孩子,她是否撑得住。
唐言章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那是她的责任。
即便案子过去十多年,张知婧也依然记得她,肩上担了无数莫须有的骂名,承受了寻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却依然身姿挺拔,坚韧而冷静,始终踽踽独行。
……
唐言章可不知道张知婧早已将她往事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回到家后只随手煮了些面条,在脑内把与王志远有关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她拿过随身备着的便利贴,刚想记些细节,忽而想起留洛珩过夜的那晚,女人就是用这一沓便签留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