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盯着,”
容决摆手吩咐,“陈礼那头也是。”
“是,王爷。”
“还要等多久啊?”
薛嘉禾靠在软椅里懒洋洋地问。
“回殿下的话,只剩二十七日了。”
薛嘉禾轻叹了口气,“还有这么久?”
她扯了扯身上的薄毯,大约是刚夏末秋初,天气还带着夏日的余温,光晒太阳便叫人暖洋洋的,舒坦得不想动弹。
将陈夫人的事情忘却的度比薛嘉禾料想中要快得多。
下定决心同陈夫人断绝关系后,那些若隐若现的噩梦飞快地消失不见,薛嘉禾每晚都睡得十分香甜,就连身子也好了许多。
——或许是最近喝的药起了作用也说不定。
薛嘉禾下意识拿过杯子抿了口萧御医新配的药茶,又苦又甜的滋味混在一起从舌尖炸开,叫人头皮麻。
她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又道,“蓝家姑娘们还没来?”
自从上次和蓝夫人一道去了天宝玉石行后,薛嘉禾和蓝夫人的关系就开始突飞猛进。
那位年龄足够做薛嘉禾母亲的夫人对她的关爱之情多得像是要溢出来,三五不时地便找由头往摄政王府送东西,薛嘉禾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收,次数多了之后便习以为常地回起礼来。
蓝五姑娘刚刚定了亲,正是她喜欢的那个郑秀才,高兴得欢天喜地,薛嘉禾还从自己的私库里大方地给她添了嫁妆。
容决没有阻拦的意思,蓝家的女眷来摄政王府殷勤的频率都快让汴京城传出容决和幼帝之间要精诚合作、放下成见的流言了。
可薛嘉禾却清楚地知道,蓝夫人和蓝家姑娘来寻她说话是一回事,朝堂之上却是另一回事。
蓝家姑娘看望她来得是勤快,可蓝东亭……自从秋狩之后,薛嘉禾还没见过他,更别提说上一句话了。
不过凭容决的本事,难道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给蓝夫人送信的吗?
“——殿下!”
蓝家小姑娘的呼声将薛嘉禾唤醒过来,她直起身子笑着朝从院门口并排进来的两个姑娘招手,“来了?”
蓝四姑娘手中抱着的橘猫体型已经愈庞大,已经有了成猫的样子,肚皮上更是圆滚滚地坠下来一块懒肉,一看便是好吃懒做的模样。
薛嘉禾接过猫顺了顺毛,挠着它的下巴道,“怎么两人一起来了?”
蓝五姑娘准备成亲,要忙的事情数不胜数,还有空偷溜出门?
别说是蓝五姑娘,哪怕薛嘉禾这般万事不用自己动手的身份,在准备嫁给容决之前也忙活了好一段时日。
“忙里偷闲嘛,”
蓝五姑娘噘着嘴道,“况且以后嫁了人,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常常来看望殿下了,不如趁着现在多见见。”
“都要嫁人了,还是这般调皮,以后可怎么持家?”
薛嘉禾失笑,“不过既然那秀才愿意捧着你,也罢。”
“不过殿下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蓝四姑娘道,“母亲也能放心一些了。”
“母亲对殿下那般操心,我看着都要心生嫉妒了!”
蓝五姑娘佯作恼怒,“我去见她时,她嘴里三句话都离不了殿下!”
薛嘉禾动作轻柔地揉着橘猫肚皮,含笑道,“替我多谢夫人。”
知道陈夫人一事来龙去脉的人不过就那几个,蓝夫人也是做母亲的人,大约是触景生情,对她也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才会这样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