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殿下放心,我当然不会食言而肥。”
幼帝将玉玺轻轻放下,他道,“朕不会下旨宣告天下让皇姐与你和离,这是亲政的前提之一,朕记得清清楚楚。”
容决必须杜绝这点危险——否则他一妥协让幼帝亲政,幼帝第一天反手便是一道准许和离的圣旨,这有什么意义?
确认过这点后,容决便草草告退。
幼帝轻描淡写地又提了一件事,“过几日,太后要去护国寺祈福,让皇姐一起去吧。”
见容决皱起眉,他又补充,“大庆皇族的子嗣向来都是要在出生前去护国寺一趟,由母亲上香的,皇姐自然也要去,趁这个机会正好。再迟些,走动起来便不方便了。”
他寻的理由合情合理,容决尽管皱眉也没反驳,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太后去护国寺自然是为了幼帝亲政一事,薛嘉禾则是被顺带上的。
“殿下只带这些东西?”
绿盈点着要带去护国寺的种种,惊讶道,“有太后在,队伍必定走得极慢,光是到护国寺许就得十天半个月的,这些就够了吗?”
“该带的都带了。”
薛嘉禾扫过眼前几个箱子,道,“我刚来汴京时就是双手空空,不也一路走得平坦?”
绿盈表情复杂地将箱子合上,没有再劝什么。
她明白薛嘉禾的意思。
这次护国寺之行对太后来说是祈福,对薛嘉禾来说却是金蝉脱壳之旅。
去时是一个太后和一个长公主,等回来时,多半就只剩一个太后和一个假的长公主了。
薛嘉禾早从幼帝口中得知如此,打算好不会再回到汴京的她自然也就没打算带走不属于她的东西——眼下不得不带着的这些,还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幼帝的口讯中说得很清楚,容决打死不会同意和离,连让她搬回长公主府的提议也被否决。
既然容决铁了心不放人,铁了心要走的薛嘉禾也只能试一试偷天换日之法。
幼帝在她启程前往护国寺的前一日便正式亲政,薛嘉禾没有什么再需要担心的事情,也能安心地放下汴京的一切离开,唯独要衡量的是如何避开容决的眼线离开,又抹去痕迹不让容决现。
若是一切顺利,个把月后的薛嘉禾就已经在陕南乡间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了。
出的前一日,薛嘉禾院中已将明日要带着运走的箱子都摞在了一块,只等明日运上马车。
容决到西棠院时扫了一眼,“就带这些?”
“够用了,去寺庙本就不该过得太过奢华。”
薛嘉禾觉得够用就成,再说这些东西……没多久也就和她没关系了。
“太后带的可不少。”
容决道。
薛嘉禾想了想,为年轻的太后辩了一句,“毕竟是陛下的母亲,又是第一次去护国寺,越是隆重,越显得诚心一些。”
容决低头看她理所当然的表情,啧了一声,“不用我陪?”
“不必,摄政王殿下想必有其他要忙的事情。”
薛嘉禾当然是拒绝,“陛下今日才刚亲政,年纪又小,还望摄政王殿下能好好帮扶他一些。”
容决不置可否,他话里有话地问,“这就是你希望的?”
薛嘉禾含笑点头,“自然。”
“……”
容决盯了她一会儿,道,“若是你请求的,那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