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彰道“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你去向主人家说一声,我们就告辞吧,这样打扰人家。”
静琬轻轻的咬一咬牙,说道“你先走,我搭下一班火车。”
许建彰万万想不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问“为什么”
静琬说“现在我还不能说,明天你就明白了。六少放了你出来,我欠他一个人情
,我得当面谢谢他。”
许建彰终于忍不住“六少长,六少短,你是怎么认识的六少,他又怎么肯将我放出来”
静琬听他话语中大有疑己之意,心中激愤难言,反问“你难道不相信我”
许建彰道“我当然是信你的,可是你总得跟我解释清楚。”
静琬怒道“现在你叫我怎么解释,他将你放了出来,你不但不承情,反倒这样置疑。”
何叙安在一旁低声劝道“尹小姐,还是边走边说吧,六少专门叮嘱过我,务必送尹小姐上车。”
静琬将脸一扬,说道“六少既然如此待我,我安能扬长而去请何先生送建彰去火车站,我搭下一班车走。”
许建彰虽然好脾气,此时也顾不得了,冷冷的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静琬将脚一跺,说“你不信我就算了。”
对何叙安道“麻烦你带我去见六少。”
何叙安大惊,许建彰问“你去见他做什么”
静琬淡淡的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我总得去谢谢人家。”
许建彰再也忍耐不住“人家为什么肯救我,你为何不明白告诉我”
静琬目光直直的盯在他身上,过了半晌,方才嫣然一笑“是啊,人家为什么肯救你你心里已经有了猜疑,为什么不明白说出来”
许建彰心中懊悔,可是瞧见何叙安去监狱提释自己,监狱长对他那样毕恭毕敬,明明他是个地位极高之人。可是这位何先生,在静琬面前,亦是恭敬异常。静琬一介女流,叫承军中这样的人物都服服帖帖,自然令人诧异,而他们交谈之中,总是提及慕容沣,可见她与慕容沣之间关系,非同寻常。他脑中疑云越来越大,汹涌澎湃,直如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一样。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可是静琬的神色间,没有对自己的多少关切,反倒又对何叙安道“我要见六少。”
何叙安迟疑道“尹小姐,不成的。”
静琬心中亦是乱成一团,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清理。可是一径的想,自己与他有结拜之义,相交以来,他一直以礼相待,此番情势紧迫下,仍替自己筹划这样周到。他现在安全堪虞,自己绝不能一走了之。她须臾间便有了决断,对何叙安道“事已至此,静琬决心已定,请
何先生成全。”
何叙安平日见她娇娇怯怯,此时听了她这样一句话,心中暗暗叫好,觉得这女子重情重义,竟然将生死置之度外。道“六少有过命令,我不能违背。可是尹小姐若不愿去车站,我也自不能强迫。”
静琬微微一笑,对建彰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许建彰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静琬明知局势不明,前途未卜,瞧那时钟,已经是十二点二十分,而三小姐仍未差人来请自己入席,那么慕容沣定然还未回来。她一时间也向许建彰解释不清,更不愿再耽搁下去,只说“你不能去的,我马上就回来。”
许建彰还要说话,静琬已经道“何先生,麻烦你在这里陪着许先生。”
何叙安答应了一声,许建彰激愤至极,抓住她的手臂“静琬,为什么”
静琬道“我没有负你,若你信我,你就知道我不会负你。”
她目光热烈,注视着他“建彰,我定不会负你的。”
许建彰见她眼中只是如两簇小小的火苗,燃着那样的执着,心里知道她这个样子,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而他心里,也不愿去想那样不堪的事情,只是说服自己,静琬这样,定然有她的道理。他终于慢慢放开手来,说“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静琬走出去,三小姐正在着急,低声对她说“六少说是一定来的,怎么这时侯还没过来。”
静琬道“我想去帅府里,亲自请一请六少。”
三小姐含笑道“也好。”
安排了汽车,送她去帅府。静琬坐在汽车上,心里便如有一百面鼓狂敲乱击着一样,陶府与帅府之间,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到了。她远远看到帅府前警备如常,心中七上八下,强自镇定。
她在前面就下了车子,门上的人自然熟识她,笑道“尹小姐来了六少还在后面开会呢。”
她不知情势如何,答应了一声,顺着走廊走到那座青砖楼里去。正巧沈家平从楼中出来,一见着她,不由露出一丝喜悦,不动声色的道“尹小姐好。”
静琬答应了一声,问“六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