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泽把鱼片放进盘里,朝李妙妙招了招手,“吃么?”
李妙妙可怜巴巴地看向姜也。
姜也不愿意她吃生肉,是因为她异化的程度远比靳非泽要高,姜也怕她越吃越凶,最后吃人肉。可她毕竟不是人了,姜也不能强迫她吃她不爱吃的东西。
算了。姜也说:“吃吧。”
李妙妙眼睛一亮,奔向靳非泽。靳非泽取出刀叉盘,还给李妙妙系上了餐巾布,用红酒杯倒上可乐。如果忽略那摆在桌头瞪着大眼的鱼头,这架势仿佛在享用高级的西餐。
“慢慢吃,冰箱里还有。”
靳非泽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已经切好的肉块。
李妙妙满脸幸福,疯狂往嘴里塞肉。
“……”
姜也揉了揉眉心,问,“房子是你的?”
“当然。”
靳非泽笑得很温柔,“本来想和你住一起的,但是爷爷说不要把你逼太紧,免得把你吓跑。”
姜也真的不想和他住对门。
李妙妙眼巴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肉。”
她说。
“我可以去菜市场买。”
姜也告诉她。
她摇头,“现杀,嫩。”
“真可惜,”
靳非泽语气带着惋惜和遗憾,“妙妙,你哥哥好像不想住我对面,你跟他还是跟我呢?”
李妙妙望着餐盘里嫩生生的鱼肉,陷入了纠结。她又眼巴巴地转过头来,泪汪汪地把姜也看着。
“肉!”
她说。
算了,姜也满心无力地妥协了。
开学第一天,姜也报道完打算回家,走到校门口,现外面停了辆黑色的红旗车。那车子很低调,干干净净,引擎盖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像只虎伏的兽一般稳稳蹲在光下。兜里的手机响了,姜也接起电话,是那个不知名的老人。
“上车吧。”
他说。
姜也打开车门,登上红旗车。车子里只有一个戴墨镜的司机,穿一身军绿色的短袖,大臂上的肌肉把袖子绷得紧紧的,头剃成寸,皮肤黢黑,看模样应该是当兵的。车子开得很稳,汇入无数游鱼般的车辆静静行驶。
“我们去哪儿?”
姜也问。
司机不吭声。
车子一路把他送到京郊一处陵园,门口有人接引,带着他拾阶而上。九月份,已经过了都最热的时候,山里的风习习拂着耳畔。漫山金黄的银杏树,风一吹过,银杏叶如蝶一样飞向远方。姜也看见许多光秃秃的墓碑,没有镌刻姓名,也没有贴上照片,甚至连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也没有,单只有空荡荡的大理石墓碑,无声地矗立在金黄色的银杏树中。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立在一座墓碑前,望着他一步步走来。
“终于见到你了,”
老人满头银丝,光如蜂子在他的梢颤动,“老朋友。”
姜也心头惴惴,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把江燃扮演下去。反正这人没见过江燃,糊弄的难度应该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