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日知道仗剑客剑法凌厉,他绝非对手,知道这一走将意味着什么,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叫道:“图叔!”
袁贵知道时间一长,自己非落败不可,那便谁也走不了了,喊道:“这里有我顶着,焦公子,你快带我家公子走啊!”
高云拉着袁明日向门口走去。
这时,店内的食客跑的跑,死的死,已经没有一个活口;桌凳被劈成了碎片。
仗剑客抢攻几招后,纵向了袁明日和高云。
袁贵大急,狠狠地踹了缠自己的那蒙面客一脚。跟着,也奔了过去。
仗剑客还未与袁明日和高云接上两招,袁贵便抢上接了过去。
高云继续拉着袁明日向门口奔去。
小葵终于经过一阵鏖战,也刺伤了敌人,立即冲到门外牵马。
袁明日与高云刚跨出门槛,那假大厨挺刀从后面疾跃扑来。
袁明日顺手一带门,那假大厨的武功并没有练到可以飞身破门的程度,刀从门格中穿出来了,人却没有穿出来,高云顺手一剑从门格中刺入,只闻门内“啊”
的一声惨呼,抽出剑来,又闻门内“咯噔”
的一声闷响。
这一带一刺,一气呵成,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犹如一人。
三人纵马慌不择路,从副教主等人打尖的客店门前穿过。
副教主在楼台上看到他们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三人从汝宁府城纵横南北的大道上,直穿而过,出得城后,也不敢走宽阔平坦的官道,而是净拣曲折狭窄的羊肠小道走。坑坑洼洼地行得二十余里,见前方有一片槐树林,当即纵马进去。
进入林子之后,回头见身后远处没有异常,三人这才勒马翻下。
其时已是傍晚时分。高云道:“他们没有追来,不知图前辈怎样了?”
袁明日道:“图叔的武功虽然不敌,但是他久闯江湖,机智过人,应该会没事。咱们在这等等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在安慰自己。
小葵要为主子疗伤。
高云心怀内疚,无心疗伤,断然拒绝。
三人神色凝重,各怀心事:袁明日是在想杀自己的是什么人?自己的武功怎么突然使不出来了?袁叔能闯过这一关吗?高云是在想他怎能这么做?我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呀,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绝情吗?小葵是在想老爷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姐呢?夫人怎么也不拦着呀?也不知小姐的伤怎么样了?各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那仗剑客尽管蒙着面,但是高云主仆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经常出入太傅府的脱列伯,高云主仆对其十分熟悉。
高云料想脱列伯是爹的人,没有爹的命令定然不敢这么造次,至于脱列伯为何要直取袁明日的性命,想是因为袁明日武功高强,要杀自己料想袁明日不会不管,所以只有先杀了袁明日。
大约半个时辰后,寂静的旷野中,忽闻远处马蹄声响,三人立即警觉起来,拔剑站起。随即声音的临近,闻出是一匹马的蹄声,顿时一喜,互望一眼。
片刻之后,草从远处露出一个骑马的佝偻人影。
小葵指着道:“快看——图前辈来了!”
三人心花怒放。
马驰近处,袁贵滚了下来,显是体力不支。
三人迎了上去。
袁明日伸手扶起袁贵,月光之下但见他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虽看不清脸色,但触手冰凉,忙问:“图叔,你没事吧?”
袁贵气喘吁吁地答道:“幸亏他们以为咱们很容易被毒倒,所以布置的不是很周密。我没事。”
他在硬撑到袁明日等人走远后,便使诈撒石灰,趁敌人遮面间,拔腿就跑。武功虽不及敌人,但轻功不比敌人差。这一前一后间,敌人便追击不上。
袁贵隔了一会,道:“对了焦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咱们的饭菜中有毒的?”
高云道:“那是因为小二给我们端来的米饭是凉的,配菜是热的。一般情况下,下药的人都往往喜欢往凉的食物里下,因为凉的食物不易散出药旳异味。而不放配菜的米饭口感纯正,最容易鉴别。”
袁贵赞道:“想不到焦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丰富的江湖经验,令人佩服!”
说着,左手抱拳,心下好生惭愧:“自己闯荡江湖多年,鸡鸣狗盗的本领倒学了不少,正儿八经的本事却一点没学着!”
殊不知,高云这是久病成良医。
袁明日道:“二弟、图叔,你们受伤了,我帮你们包扎一下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塞小瓷瓶,拔去红塞之后,跟着便去捋高云的衣衫。
高云一惊,退开两步,脸红着道:“你把药给小子,让他给我敷!”
袁明日“喔”
了一声,心道:“这个二弟人倒挺仗义,就是怪癖有点多。”
当下将小瓶中的金创药,给小葵到了一些。
高云主仆来到远处。
小葵轻轻除下了主子后背的衣衫。其时正值子时,月亮正亮。但见主子洁白的后背上,有一道拃把长的黑红色伤口高高肿起,周围是已经干了的血迹。不禁“啊”
一惊,心道:“小姐是何等的金枝玉叶,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好生心疼。随即捏了一撮药粉,敷在了伤口上,温言道:“小姐,是不是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