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把门带上,从老陈头的话里听出点儿不对劲:“什么听了一上午?”
“就她刚才说那事儿呗,”
老陈头把收音机和蒲扇往桌上一撂,坐下来喝了大半杯水,“我跟你说,我往理店门口一坐,来一批人跟我说一次二楼昨晚上闹的动静,一早上过去了至少三批人,你猜怎么着,第四批人来的时候刚说了上半句,我后半句都他娘的会背了。”
看老陈头的意思,也知道陈林虎昨天晚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没有聊这个的劲头,只摸着头让陈林虎把昨天中午的家政阿姨做剩下的菜热热当午饭。
陈林虎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他高中时在厕所隔间听到各类八卦时的感觉一样。
腻味。
他既不不喜欢散播这些信息的人,也不喜欢接收这些信息。
“哎,”
老陈头边吃饭边用脚踢了陈林虎一下,“不高兴啊?看你这脸,都快能辟邪了。”
陈林虎抬抬眼皮:“没。”
“你就不喜欢听人嘴碎呗,”
老陈头倒是一针见血,“这家属院就这么大,你屋里吃饭噎一口,第二天出门所有人都问你倒上气儿没,习惯就行,都不是坏人。”
陈林虎看老陈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没忍住道:“你就不这样。”
既不好奇也不打听,老陈头很有做人的原则。
“我这是懒得说嘴,”
老陈头不以为然,“这院儿里谁家没点儿糟心事儿,今天说的是小丁跟她前夫,明天就是张嫂子跟儿媳妇……老院里向来没鲜事儿,活得久了都是别人嘴里的芥菜丝、萝卜干,用来下饭的一碟菜,谁都惨谁都又算不上坏,你不习惯都得习惯。”
陈林虎被老陈头最后半句的押韵逗得想笑,但想到“芥菜丝”
和“萝卜干”
就觉得没那么好笑了。
“习惯不了,烦人就是烦人,”
陈林虎低头吃饭,“没您这心态。”
老陈头撂下筷子,逮着自己大孙子的虎头一顿扒拉。
“犟劲儿,”
老陈头叹口气,“栽个大跟头都说自己是主动躺地上啃泥呢。”
陈林虎对老陈头的叹息不置可否,夹走最后一块红烧丸子,老陈头立马不叹息了,开始骂陈林虎横筷夺爱。
“你去画画,去打游戏,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