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跟在他身后下楼,见他两脚站稳后直起身,扒拉两下刘海儿,脑子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站在楼下等张训,双手抱臂放在胸前,看着过于沉稳,谁过去都想喊声学长。
“下楼梯溜地走费鞋是吧?”
张训跟着他上蹿下跳的心脏咽回了肚子里,“周壮壮他妈真是看走了眼,‘稳重’俩字儿用你身上它自个儿都委屈。”
陈林虎扳回一大局,非常宽容地没跟张训计较,只是道:“扫楼道的大爷下楼了。”
“啊,我瞧见了。”
张训点头,“从我旁边蹭过去下楼的那个嘛。”
陈林虎淡淡道:“大爷都能你车。”
慢的跟王八蛋似的,还嫌别人下楼快。
“我现你这人话虽然少,”
张训很费解,“但怎么骂人都一套套的呢?”
卖被褥的地方离八公寓挺远,但跟张训回书吧顺路,观光车似的校车塞得满满当当,两人只能走着去目的地。
校区也挖了一个人工湖,比照片上看的老校区更大,湖面上架着木桥,方便多对情侣依次排开,而不是都挤在一个亭子里面面相觑。
周围绿化的不错,陈林虎在湖周围的草丛里多看了两眼。
“别看了,”
张训说,“这大热天的哪儿有蛤(框)蟆出来遛弯儿,跑一圈脚底板都烫起泡了。”
陈林虎被揭穿了目的,收回目光改看张训:“这么熟练,你大学逮过?”
“我大学那会儿哪有空干这个,”
张训叼着烟,说话也跟着含糊,“我都忙着帮人写情书酸诗,促成一对对小情侣,做梦我都光着膀子拿个弓箭,背上还长俩小翅膀,逮谁射谁一带着情书的箭,就是每一箭都按字数收费。”
陈林虎捋清这话里的意思,感情这人大学四年都在展副业,给人当代写。
“你大学学的是?”
陈林虎问。
张训报了个大学名字,随意道:“文学系。”
“哦,”
大学是名牌大学,专业陈林虎并不了解,但凭感觉点头,“那也不算不务正业,当练了。”
张训被陈林虎认真严肃的表情逗乐,笑了好一会儿。
“你当老师教什么?”
陈林虎难得被勾起好奇心,“不能教写情书吧。”
“语文,”
张训顿了顿,没回避这个问题,“教之乎者也,阅读理解,以及透露一下数学大题再不会也得写个‘解’的知识点。”
陈林虎觉得张训这会儿是个实在的文化人,他说话都讲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