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别担心,我们这就把他捆起来,不让他出村。”
几个汉子冲上来就要把张二给按住。
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里,村长的话语权很大,可以根据大家的意见处罚村民,6子谦听说二十年前村里有一对出轨偷情的男女,村长让人给他们浸猪笼了。
隔壁村抓住了个小偷,全村人一起把小偷给杀了,这种情况,是没有人上报官府的,就算告诉官府,官府也基本不会管。
这个时代非常黑暗且残酷,根本不像是某些古装剧里演的一样,村里死了个人,又是知县又是巡抚的过来乡下查案。
所以在村里生活,不横一点,就会被其他村民欺负死,最重要的是要多跟几家村民搞好关系,这样出事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帮忙说话求情,村长也会网开一面。
可张二人缘不好,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他被几个人按住就慌了,差点尿了裤子。
村长摆摆手,“没事,文书早就到我手上了,随便让他去官府告。”
其实村长也不清楚这是犯法的,以为上报了,等文书下来了,粮食也种好了,就直接交税就行。
6子谦最近学了相关律法,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跟村长说了,让村长赶紧去上报,因为他们家快割稻子了,不去就来不及了。
上报内容包括多少亩地,都在谁的名下,让村长写的详细一些,上报的时候催着要一下文书。
村长还说他小题大做,其余人家的上报了之后,等着三个月得到答复,6子谦家的可以补交。
等冬天的时候把上半年的粮食税补上就行,以前有好多次都这么干,官府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村长都没有在意,谁知道他上报当天就给了他答复。
县令之前听了6子谦说了他们家试着种了梯田,估计6子谦还不知道要上报这事,就让底下的人留意着,让当天给答复。
6子谦看到村长在他们家粮食收割之前就拿到了文书,这才松了口气。
他挖梯田之前问了娘,娘说跟村长说一声就行,村长以为他种不出来东西,也说随便弄,他就没在意。
之前的两场考试也不会考律法相关的内容,他一直没有看过,还好最近看律法,看到了,让村长帮忙去补上了,不然以后让人拿这件事当做把柄就不好了。
一旁的李秀才听到这话,下意识的以为村长在说谎,他原本都想好了,先让张二去找村长闹,把地要来恶心6子谦一家,然后等过一阵子收税官过来时候,他假装无意的去跟那些收税官「说漏嘴」,说他们村有人私自去山上挖地种粮食。
虽然每个村多少都会有这种情况,律法上写的很严格,但一般打点十几文钱就可以补上,这都能通融,他就是想恶心一下6子谦他们家。
可谁知道还没到收割稻子的季节,村长就已经上报完了,难道最近衙门里没什么活干,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快出结果。
正当李秀才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到快要被人捆上的张二嚷嚷道:“村长饶命,都怪我,我不该听信了李秀才的撺掇,都是他教我这么说的,要是我自己,哪能知道什么律法啊。”
他这话一嚷嚷,大家都停下了手,村长皱着眉看他,都没问他这话是真是假,因为连村长都不知道律法原本写的什么内容,更不要说张二了。
村里其他人也不懂法,顶多懂个村规,这个村子里也就李秀才和6子谦懂这些了。
村长和围观的众人在人群里寻找了一圈,看到了想要偷偷溜走的李秀才。
有个嗓门大的大叔喊住他,“怎么要走啊?这是心虚了还是怎么着啊?村长对我们多好啊,你竟然背后捅刀子。”
“我们竟不知道你跟张二是亲戚关系?这么帮着他?”
吴婶子阴阳怪气的说。
另一个婶子说:“什么啊,你还看不懂么,他这是利用张二。这个梯田是小6想出来的,他眼红了呗,要是村长进去了,这梯田咱们还能种么?他嫉妒小6,要是大家都用这梯田过上好日子,都得感谢小6,他心里该不得劲了。”
“我嫉妒他?我嫉妒他什么?”
李秀才还死不承认。
“嫉妒他读书读的比你好,嫉妒他能想出来这梯田、养鱼的好方法呗。”
桂香她娘说。
“读书比我好?笑话,我一个秀才,他一个童生,我嫉妒他比我读书好?还有这种田养鱼,不过是一些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我更没有什么好嫉妒的了,兴许张二从别处听来的,诬赖到了我头上。”
李秀才出了一头的汗,他假装淡定的继续说谎。
“人家小6刚考完试,肯定能考个秀才回来。”
吴婶子说。
“对!”
南七七不能再认同了,“我家相公这么厉害,他肯定能考的上。你不回家好好读书,提升自己的学习,每天想着害我家相公做什么?”
“我哪里害他了?是他自己开垦荒田不上报,就算我真的去官府举报他,也不是我的错。”
李秀才撇撇嘴,“再说了,他这次能不能考的上还两说呢。”
“谁说他没考上。”
一个浑厚又陌生的男人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众人一起转头看向了后方,现他们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车帘掀开,陈县令从里面探出身来。
今日他没有穿官服,身边只带了个小厮,他今天来,就是专门看梯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