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略敛神:“行吧,太子那边你多注意些,别让那个女人接近太子。”
顺着她不禁晦气:“我看这孩子还不及你一半懂事。”
赵弈应声:“恐怕太子近期也没空余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唉,这桩婚事闹到最后也不知能不能成。”
皇后感慨万千,“自打定下婚约,这五年来频出变故。婚事拖了一年又一年,原定今年大婚的好日子,结果临近婚期又出了状况……有时我也会忍不住想,这俩到底有没有这个缘?若是没这个姻缘,却非要把两人凑在一起,就怕生生造了个孽缘,反而苦了他们自己。”
“姻缘的事,别人说了不算,端看当事人认为值不值当。”
赵弈看得很开。
皇后瞅他尽说风凉话:“那你呢?你坚持求来的姻缘又值不值当?”
“心之所往,求之不得。”
赵弈咧嘴:“自是值当的。”
*
春日花期渐去,郑国公府内栽种的鸢尾花也相继凋零。
太子还记得几个月前经过这片花圃时的盛景,此时繁花败落,彼时心境似乎也有所不同。
府中管事不知太子光临,正在吩咐下人办事。太子走近,才得知竟是要把整片花圃挖空:“为何挖空?”
管事回,被眼前人给吓得够呛,带着一干下人扑通跪礼。给太子领路的郑国公斥道:“这可是宝郁最钟爱的花圃,谁让你们给挖空的?!”
“是我的意思。”
一道清亮的嗓音自前方响起,太子的目光往向郑宝郁身上。
郑宝郁容色平静,缓缓踱前向父亲与太子见礼:“我不爱种鸢尾了,想改种点别的东西。”
太子在前,郑国公敢怒不敢言,偷偷瞪了女儿一眼。郑宝郁视若无睹,目光定在太子身上:“难得殿下亲至,您是来给我答复的么?”
这话直把郑国公吓得肝胆俱裂,又惊又怒地拿眼神剜她,可惜谁也没空理会郑国公。太子皱眉:“你曾说过鸢尾是你最喜欢的花种。”
郑宝郁别开脸,眺看偌大一片花圃:“那殿下可知我为何会喜欢鸢尾吗?”
太子抿唇,郑国公眼见太子脸色不对,连忙帮腔:“单一品种确实有些乏味,偶尔换换别的也赏心悦目……”
“郑老能否允我俩单独说几句话?”
太子开口。
郑国公哪能说不,就怕自己离开之后女儿又朝太子使性子,临走前试图给她睇眼色。可郑宝郁目光一瞬不瞬定在花圃中,不说郑国公的眼色,就连身边太子都没去多看一眼。
直到所有人都离远了,太子侧目看她:“你不喜欢鸢尾花了,是因为我吗?”
郑宝郁的目光没有收回来,垂眼盯着几株被挖开的根茎:“殿下连我为何喜欢鸢尾都不知道,又怎会觉得我不喜欢鸢尾就是因为你呢?”
“这段时间我给你送了许多鸢尾花型的饰物,但那些东西都被你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