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正見得素女那曼妙的身姿,嫵媚的笑靨,又見那屋子的裝飾,她雖沒入過此般地方,卻也知是何處。心下里一陣氣惱,氣沖沖的轉了一圈又一圈。
這怒氣散了,心卻忽的冷了。
她什麼時候起這麼肆意了,竟然起了這占有之心?腦海中又想起希兒笑得樣子。師兄對她好,是因他本性如此,對誰都是如此,自己卻這般心境,這個舉止,實在是要不得。
夜裡靜謐,唯有山中風穿樹動,窸窸窣窣,仿佛回到了在雲華山的前幾夜,她想起了爹娘。若阿娘阿爹是為了讓她求仙,才應了劫,赴那九死,她又如何能這般放縱自己生出這貪瞋痴怨?若真如重黎所言,她若是修了無情道,可助她快掌控這身火炁,而若是無情道真是水系捷徑,那她會不會早日修仙成功?阿娘那麼篤定的要她修仙,是不是修了仙身,她便知道了阿娘和阿爹應了什麼劫?
她手撫著這珙桐葉。
有了這葉,她心便靜不下,便越發的貪婪,總想著有人可依。莫說無情道了,她怎能有這般行徑,肆意窺測雲隱師兄?
可悲,可恥,可憐。
她眉頭一皺,心一狠,硬撕了下來。
第二十五章丁巳日
雲隱匆匆御風回到了雲華山。書房的燈還是亮著的,他推門進去,見寒露安然無恙的坐在桌邊,方才舒了一口氣。
寒露抬頭,見是雲隱進來,又垂下了眼眸。
桌上躺著那枚葉子,那根部還有些血絲。
雲隱皺了眉頭,「發生了何事,為何要摘掉葉子?」
寒露面色淡然,頓了頓,輕輕說道,「以前我身無半點修為,都是師兄護我。有了這葉子,我便是有恃無恐。可我已通過了門試,成為了仙門弟子,不能總想著倚靠師兄。」
寒露語氣平穩,甚為冷靜。
雲隱未見過她這般樣子,一時有些無措,「你天賦異稟,易招致覬覦,這葉子只是以防萬一,方便我護你。」
「這葉子在我身上,我便總是想著師兄會來救我。」寒露又頓了一下,「修煉的時候也就少了些用心。我本來就沒什???麼底子,這進步實在是緩慢了。」
雲隱想是最近重黎帶她修煉,怕是重黎訓她得重了,「重黎仙人要求也過於嚴格了些,你莫要往心裡去。」他發現寒露臉上尚有火灼的痕跡,便想要伸手為她拂去,「你這傷他也不幫你。。。。。。」
寒露躲了一下。雲隱手停了半空,心也懸了一下,有些錯愕。
「重黎說,這若是真遇了險,我便是那薄弱的一環,不僅護不了自己,反倒拖累了他人。」寒露始終沒有正視雲隱,「也是有些道理的。」
「重黎仙人所處上古時期,靈獸不受控制,五行不穩,三界混亂,此言倒是真切。但是如今三界秩序井然,你便是待在這雲華山修煉,修成醫者,偶爾去凡間歷練,又不惹江湖是非,何來遇這般險事?況且若是有了這葉子。。。。。。」
「師兄莫要怪罪我了。我也是不想一直給師兄添麻煩的。」寒露說完,起了身子,「夜色深了,我先回屋睡了,師兄也早些休息吧。」
說罷做了個禮,轉身去了房間。
這句「添麻煩」讓雲隱心裡一緊,竟詞窮了。他靜靜看著她回了屋子,關上門。
露露始終不肯看他。
他心裡鬱郁的,低頭看向這桌上的葉子,嘆了口氣。
「不能總想著倚靠師兄」他想著露露的表情,心裡愈發的緊,是因為重黎。。。。。。是因為重黎會護她了嗎。
那桌上還有一盆雀梅,是他從山裡撿到的,見要枯死,便植入倒了盆景中。如今盛夏,開得正好。雲隱想了想,施了法,那葉子飄了起來,接到了那雀梅上。又看了看寒露緊閉的房門,便起身離開了。
寒露聽到書房門關上了,心裡難過了,竟湧出了淚水。她抹去眼淚。心都守不住了,還如何修煉?莫說是無情道了,這般心境,是什麼道也修不得。
兩人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各有所思。
早上寒露起來,發現了那盆景上的葉子,盯了良久,一狠心,把這盆景搬離了桌子,放到了書架後的窗邊。
重黎要她御羽,寒露心不在焉,三番五次的摔了地上。御火也非常不利,又燒了一通。
重黎怒著「這都學了多久了!竟還是這般笨拙!」
寒露呆滯的聽他罵完,便又開始練。重黎見她這面色憔悴,想是近日訓練的緊了,倒是起了憐意,伸手去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嘮嘮叨叨的說,「朱雀血脈,修煉最是要萬分專注的。稍不留意,便是走火入魔的。」
寒露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這一幕也是被遠處的雲隱看見了。雲隱看著重黎為寒露拂去髮絲上的灰塵,一陣黯然,又想起那雀梅。雲隱接那珙桐葉,是想著露露常在這書案上看書,能偶爾見見她也心安。早上知那雀梅被移了角落,心裡更是一陣酸楚,如今又見了兩人如此親密,愈發沉重了。突然想著自己整日這般窺探著,怕露露也是不願的。這樣想著,便轉身離去了。
寒露御羽漸成,又開始習離火。這離火是從八卦五行陣中生成的,修為多少,能量便是多強。
「那天上火呢?」寒露問。
「什麼天上火?」重黎道,他今日總有些精神渙散,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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