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門弟子停了這陣口便不走了。
「停了作甚?」洛翊皺眉瞪著那幾個弟子。
「少主有所不知,這長留山的陣有去無回,每次都是他們出來取齋飯。」
不能再近了嗎?寒露皺了眉頭,還沒有看見絳兒。
正說著,濃霧中似有人影近了,兩個素衣冷麵的弟子走近了他們,躬身作揖。
「子期仙人,子悅真人。」洛翊躬身回禮,又道問,「不如帶我們進去,也不勞煩二位拎著了。」
「多謝。不必。」兩位弟子惜字如金,各取了兩盒齋飯,轉身便走。
寒露眉頭緊鎖。這是人少還是吃的這般少,聽聞長留山弟子常年辟穀,還真是如此。只是入不得深處了,這可如何是好。
「等等!」洛翊喊道。
那兩人停住,卻未轉身。
「軒轅宮不備了嗎?」
「不必。」二人道,又繼續前行。
寒露心頭一橫,不能管有沒有仙人了,還是先觀一觀。她開了極目,豁然穿透了這迷霧,看見了一素衣仙人,正在下棋。寒露認出他是靈均仙人,心裡一震,又移了目光,要轉向別處,卻不知為何移不開,她的視線里,只有下棋的靈均仙人。
寒露有些慌亂,為何如此,是她中了陣術嗎?
那兩人本是身子都隱了霧裡,卻忽地又走了出來,徑直到了寒露面前。
洛翊一愣,擋住了她面前,警惕的看著這兩個冷麵如霜的仙人。
「掌門邀姑娘入陣。」子期道。
寒露身子發顫,「為何?」
「手談。」
洛翊一愣,「手談?」又看向寒露,「下棋?」
她這個傻子會下棋?這是不是長留山的什麼把戲?是不是看出了猴兒不是蜀門的弟子?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極目?對,這個小傻子剛才一定用了極目。
洛翊緊張的看著寒露,卻見她垂了眉眼,面色由驚慌逐漸變得沉靜。隨後她看了洛翊一眼,笑了下,要跟著去。
洛翊拉住她胳膊,他有些擔心。長留山的人,最是猜不透,甚至比軒轅宮都難以捉摸,似是從沒有什麼想法,又似是布著驚天的局。這丫頭膽子怎會這麼大,這時怎會如此鎮定?
「你會下棋?」
「會一點。」寒露道,她也很疑惑,除了爹娘,沒人知道她會棋,靈均仙人為何邀她下棋?不過師父說過修水系者善探天機,那身為長留山掌門靈均仙人知什麼也不需大驚小怪了。
洛翊突然轉頭衝著那兩個弟子大聲道,「我也會棋。」
洛翊話里有些心虛,他只知些規則,不過這也算會一點的。
子期笑了笑,那笑很是禮貌,沒有半分嘲諷,或許還有些溫柔。但卻不如不笑,洛翊只覺得自己的心虛變得震耳欲聾。
寒露扒掉了洛翊緊握的手,「放心。」
她跟著這兩位弟子入了陣內。
阿爹好棋,以前總是在地上畫了棋盤,一邊擺了石子,一邊又擺了些泥團,充當這白子黑子。阿爹愛和她下棋,但阿娘不喜她下棋。
「聰慧是要隱著的。」阿娘告誡她,「除了和阿爹,不要隨意同人下棋。」
所以求仙以來,她也沒再下過棋,在雲華山也只偶爾觀過師父下過幾回。
兩位弟子帶著寒露入了陣,方知這霧氣竟都是水炁。這般的陣法,一個髮絲的飄動都能被立即察覺並就地剷除,相比較衡陽宗聲勢浩大的鶴翼陣,太白門銅牆鐵壁的龜甲陣而言,長留山則是不動聲色,卻運籌在幄。
他們在陣中沿著走了一陣,忽見的一個白帳,子悅真人入了帳內,回來少了份齋盒。便又開始走,一路除了突然現身的白帳,便只有那些錯落擺著的石塊。寒露一路算著步子,數著石塊,到了第四個帳,看著那弟子提著最後一盒齋飯送了進去,心中的猜想確認了:這是石陣,東西南北各有一名弟子作法鎮守八方。而石陣所擺的,則是九宮八卦陣。雖然衡陽宗和太白門都是一名弟子作法鎮守一方,連炁成片,但也有幾十名弟子,圍著這集仙峰。如長留山這般,僅以四個人,卻擺出了勝於太白門衡陽宗的數十人法陣,水炁的局果然都是四兩撥千斤。
她忽然想到什麼,心砰砰跳了起來。若是九宮八卦陣的話,那近太白門出口的長留山石陣很似兌宮,若算下路過的石陣,此刻便是艮宮。艮宮……既然兌宮對了太白門出口,那這艮宮對的,或許是軒轅宮出口或入口。
想到這裡,她便以極目向陣中望去,極目穿過了這重重迷霧,一幕映入眼帘。
四個軒轅宮的黑衣仙將,圍著幾個妖靈。其中有個是一隻人形一般大的蜂妖,渾身冒著火氣,就在她看清的瞬間,燃燒了。
她驚愕的望著,那妖的身體先是變得透明,胸前一枚碎石泛著耀眼的紅光,紅光突然擴大,那妖便瞬間爆裂了。只是一個眨眼間,只剩下片片灰燼揚在烈日下。
那枚閃著紅光的靈石落了地上。有個身著黑衣的軒轅宮仙將,走近了,撿起了靈石。
蜂妖襲陣,原是因此。
她愣愣的望著,心裡發顫。目光所及的軒轅宮只有兩個,看樣子都是仙將,怪不得不需要什麼齋飯。
她慌忙又開始搜尋。絳兒呢?為何沒有絳兒?
忽地她眼前一片黑暗,唯有一對幽眸突兀的直視著她!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