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道:“可不是嘛,不就一个破镯子,怎么你也抢她也抢的,我瞧瞧是什么稀罕东西?”
东西确实不稀罕,最稀罕的是上头的钻。
苏数沉『吟』着道:“这是从外头进来的金刚石,除了宫中贵人们用,外头确实少见。”
刚才苏护还说嘴呢,这会儿也不吭声了,他甚至都没替木秀推辞。
木二太太苦笑道:“那青青就更不能戴了,她一个乡下姑娘,怎么敢和宫中的贵人们相比?”
苏数朝着木二太太笑了笑,道:“姑母也不必太过担心,虽说市面上少,但也不是没有,回头我让人镶个和这差不多的镯子来给青青。”
木二太太面『露』惊讶:“这,这怎么行?你也说市面上没有,你可去哪儿寻呢?”
苏数道:“姑母只管放心,都交到侄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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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秀出嫁前一天,木青一夜没睡好,虽说她早就打定主意不再把苏护不回事,可真到了木秀出嫁时节,她这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没睡好的后果就是真的头疼起来,脸烧得通红,浑身酸软无力。小昭要去找木二太太寻郎中,木青不让:“我就是昨儿吹了风,受了寒,没什么要紧的,今儿人多事也多,何必去找不自在?”
小昭没办法,可又宁不过木青,急得直跺脚。
木青强撑着起来,还是头重脚轻,她吩咐小昭、小晚:“寻些酒来,替我擦擦,我再略躺躺,你去跟娘说一声,我去前头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不过去了。”
两人只得分头行事。
好在用酒擦完全身,木青盖着被子睡了一大觉,出了一身汗,脸也没那么红了,小昭这才放下心来。
前头有人来催,说是吉时到了,叫木青过去送送。
木青强打精神,换了衣裳,到了木秀这儿。屋子里热热闹闹,正出主意怎么为难新郎官呢。木青一眼看到木秀腕上那只镶钻的银镯子,就觉得脑仁深处被谁用针扎了一下似的,剧烈的疼了起来。
她有一股子冲上去把镯子捋下来的冲动。
可这儿围着这么多人呢,仅存的理智告诉木青不能闹。
她心底满是深重的悲哀,有对木秀的气恨,有对母亲的失望,可更多的是对自己无力的痛苦。
木二太太的话,苏护的话,听着刺耳,可这就是现实,如今整个木家,看着来回奔劳辛苦的是木二老爷,可其实支撑着的是木大老爷,没有他在外头做官,木家生意做不到现在这般红火。
所以虽是姐妹,可因为出身不同,天然就存着差异。
木青争不过木秀。
甚至她吃了哑巴亏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寻了个靠窗的地儿站着,木青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她把小晚唤来,吩咐她:“你去瞧瞧我那只镶钻的镯子还在不在?”
小昭在一旁朝着小晚直使眼『色』,小晚一脸的稀里糊涂,木青却明白了:自然是不在的,可她不死心还非要验证一把,真是幼稚到可笑。
泪意涌上来,木青摆手:“不用去看了。”
小昭上前道:“姑娘,一只镯子罢了,不值当这么着紧。”
木青点头,哽咽的道:“我都懂,可我就是不服气。”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小昭怜惜的扶住木青。
木青甩开她,把眼角的眼泪擦干,道:“没关系,我是不会服输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比她嫁得好,过得好。”
外头响起喧哗声,有人喊“新郎来了”
,木鸣等人推推搡搡往外走:“走,跟姐(妹)夫讨红包去,红包不给够,不许他接新娘。”
木青不想去,隔房的木糖却扯了她一把,道:“走吧,咱们也出一份力去。”
她力道挺大,木青身不由己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