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跟实际的案件不一样,这里没有知情者,也没有案件剧情背景,甚至没有可供梳理的人脉网。
于是许暮洲走投无路,只能去问当事人。
孙茜已经疯了,但她的执念还在。严岑虽然不清楚许暮洲究竟心中想要验证的猜想具体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对同事的智商给予一定的信任。
走廊里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下来,许暮洲一颗心顿时吊得老高。二十秒后,随即重迈开步子,似乎是转了个弯,开始往走廊另一头去了。
许暮洲松了口气,他正想着要如何说服严岑,却见对方已经靠在墙边拉开了房门。
“哎……”
许暮洲压低声音叫住他:“等等。”
“等什么?”
严岑提醒他:“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你小心一点。”
许暮洲毕竟还是对孙茜的战斗力心有余悸,也担心严岑应付不来:“我试过了,窗是可以破坏的,开灯之后你干脆直接跳窗回到这间屋,两间教室中间的间隔不到两米,我在这头接你一下。”
还是条有良心的小狐狸,严岑想。
严岑呆在永无乡太久了,清理系统的任务做得太多,难免会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出现。他记得自己的年龄,但总觉得自己已经活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在不同的时间线里活过一天,或者一年,然而等回到永无乡时,时间才过去了几秒钟。
这其实不是个好体验,岁月匆匆流淌,他在无数个时间线中穿来穿去,像是个不被世界承认的过客。
但还好,来的这位同事看起来不止麻烦,还很有意思。
许暮洲虽然怎么看怎么还保有着原生世界的幼稚和无知,但他身上那种不可忽视的活力,跟他们这些死气沉沉的灵魂完全不一样。
——是一种“鲜感”
。
严岑本能地想将这种鲜活维持得更长一些,所以他并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配合一下这位同事。
“知道了。”
他言简意赅地撂下这句话,从开门的缝隙里闪身出去。
许暮洲的心骤然提了起来,他连忙绕过这一地的桌椅板凳,用耳朵贴上了靠着隔壁教室的那堵墙。
许暮洲听不见严岑的脚步声,但好在老房子隔音并不怎么好,许暮洲听到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关门声。
能进门就说明没在走廊被抓到,许暮洲暂且松了口气,他踮着脚去将门关好,然后走到床边,掰开了两只锈迹斑斑的窗栓。
一楼所有的教室布局都大差不差样,严岑轻而易举地在靠近门边的墙上找到了灯绳。
教室门的把手被他用竹笤帚别上,门前还多堵了一张课桌。
进屋时严岑就目测了一下,从门边到窗户大概三米远,算上破窗出去再回到隔壁教室,最少要十秒。虽然这课桌看起来惨兮兮的,不用人碰都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但好歹聊胜于无,能挡一秒是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