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对夏家一片忠心,雨棠倒也很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揣测自己与晋王的关系,雨棠多少有些不适。
何况自己同洵异订了婚后,晋王再不曾阻拦,如何就想得那样腌臜。
雨棠别过头去看不远处的木工师傅锯木头不愿接这话茬。
翠姐却不愿放弃,特意换了一边坐,同雨棠道:“我觉得晋王同他那如夫人也奇怪的很,他二人同在京城,只是皇上御驾亲征,又不是国丧什么的,不过过门个如夫人,怎地事情就耽搁下来了。且他二人也是订婚的人了,大新又不是古代,未婚夫妻总是会想在一块的。晋王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家中没有女眷,也不去找那个如夫人,这几日好容易得了空,便围着少奶奶转,就是我家小玲这样不开窍的姑娘都看出问题来。”
翠姐这样一说,雨棠心底也涌起一阵不安来。
她顺着翠姐的话问道:“那按你说,该怎么办好?”
翠姐见雨棠松了口,便更是积极,她往那几个师傅瞧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之后,向她耳语道:“不如你同晋王说要回夏家去,就说夏老夫人身体不适,你要去侍疾。”
雨棠当了真,疑道:“夏老夫人得了什么病?”
翠姐伸出一根手指,颇有些自作聪明地摇了摇,道:“当然不是真的侍疾,只是找个幌子。”
雨棠摆了摆手道:“这么说岂不是咒长辈,且容易被戳穿的很,说到底晋王从不曾逾矩,凡事不管真心假意也都是以为我好之名义。我上来就哄骗他伺疾回夏家,别人看来倒不是我孝敬,而是我白眼狼的很。以后被人知道了可不得戳我脊梁骨。”
翠姐想了想,也泄了气,只咕哝着:“我只是觉得再待下去不是个事啊。”
雨棠觉得翠姐说的不无道理,何况有些事,小心些准没错,她学着记忆里的母亲的样子拍了拍翠姐的手,沉稳笑道:“且再筹谋一下,或许也是我们想太多,晋王这样的天潢贵胄,不至于给人留不干不净的把柄。何况他是我表兄,不至于往那样腌臜地方去想。”
翠姐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是,但愿是我多想了,可少奶奶自己也小心些,我们做女人的,最怕就是这些,一失足成千古恨,损了名节不说,这心里头的恶心劲儿啊,能跟一辈子。”
可是,雨棠与翠姐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体面的借口回夏家。
好在晋王接下来几周又不大回府,她二人便也放松下来。
翠姐一心一意在晋王府陪着雨棠与小玲,她们三关系倒是愈亲密起来。
翠姐时常给雨棠和小玲梳头,她们两并肩坐在春凳上,又神神叨叨地念要少爷赶紧得胜凯旋,把雨棠娶回家。
等雨棠当了大娘子,定要小玲的弟弟谋个好差使,小玲呢,也要配个好小子,生个四男二女的,她这辈子就圆满了。两个年轻姑娘相视一笑,都不言语。
翠姐总让雨棠想起陈妈,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像娘一样的人,没有侯爷夫人的高贵沉稳和高瞻远瞩,眼里都是些针眼儿大的小事,是雨棠冷了热了,渴了饿了。陈妈不懂四书五经,不懂朝堂政事,可这样的她们好温暖啊,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雨棠想起了原来侯府的女眷们,陈妈去哪儿了?慧儿去了哪儿?她们过的还好吗。
既然晋王在,去救几个人应当不是难事。雨棠又打起了主意。
她虽然不愿同晋王有什么,可心里却实在明白了权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