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知道自己并非夏家人,是不好凑上去的。婉晴也不是夏家人,祭祖这样严肃的事也自知分寸,自是退到一边。
阿芫年少倒是好奇的很,拉着阿姊,站在游花垂廊使劲抻着脖子张望。
我便百无聊赖地牵着阿芫在垂廊里站着。
婉晴见了他俩,倒是像见了同类,立刻笑着过来。因着昨日那番对话,婉晴总觉得同雨棠说了心事,算是朋友了,也不顾雨棠心里别扭着,上来便拉着她,倒是十分亲热。
婉晴刻意压低了声音,向雨棠道:“夏家可是望族,在扬州清明祭祖时,出了五服的叔伯兄弟都会一起来,我陪洵丽回娘家时见过一次,顶热闹的。”
雨棠听了这话,也放松了些,只笑道:“出五服的兄弟都来,是哪个家族也热闹的。你们家也是官宦世家了,怎么,祭祖的排场还不如他们这样的商贾人家?”
婉晴有些没心眼地笑起来,道:“我家是清流人家,是念书起来的。祖父才入的仕,祖父本就是独子,入仕了也甚少同族中兄弟来往,祭祖就是我们一家人而已。”
雨棠忽然想起来,婉晴之前进京,不是说是同兄弟一起来的?那依礼,夏家应当邀请她兄弟一起来过年才是,雨棠便顺嘴问道:“那带你进京的兄弟也要来家里吃饭吗?”
提到他,婉晴脸色忽然有些不好,只轻描淡写道:“早办完了事回去了。”
雨棠更觉得奇怪,两家原本是亲戚,为何进京了也没来夏家拜访一番,倒是留了未婚的妹子住着,实在奇怪。
正诧异间,“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阵热闹喧嚣响起,原来是长富领着虎子燃了一串爆竹,雨棠想着心事,倒是吓了一跳。
虎子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绸面中开短袄,边上还有几圈雪白的毛领装饰,衬得雪白的小脸格外清秀。
雨棠看着他,又酸酸地想着绪瑾的模样也一定生的极好。
真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姑娘。
今日夏家祭祖时,虽是倩娘操持,可毕竟不是正房,且未进主母未开脸,祭祖时只能与仆从站在一处。
虎子由夏夫人与夏老爷领着在前头上香磕头,倩娘随后引着仆从们预备着祭祖的用具,适时递上去。
在祭祖快结束时,夏夫人拉过倩娘,挽着她一起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说要夏家祖宗可不能忘记倩娘,等进了大娘子就开脸,这前前后后操持的家里井井有条,否则洵异怎能有这一日。
说着,夏夫人和倩娘都滚下泪来,夏老爷赶忙劝道:“这大过年的。哭啥,倩娘是好孩子,谁人不知,要此时在这哭的,赶紧拾掇一下,晚边洵异该是要回来的。”
几人一起起了身,又去上了香,添了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