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啊。雨棠叹了口气,抱着酒坛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孙荆,不,是景顺帝端着醒酒汤进来,他见雨棠醒来,笑道:“你终于醒了。你昨日酒喝太多了,还是再来吃点醒酒汤会舒服些。”
“我二哥呢?”
雨棠淡淡问道。
她虽心寒,也不见得有胆量直接给皇帝瞧脸色。
“德荃同钱将军出去了。”
景顺帝边说边拿着醒酒汤要来喂她。
雨棠下意识一躲,醒酒汤洒了一床。
“又怎么了?”
景顺帝又用他无辜又深情的眼神望着雨棠,仿佛昨日之事微不足道,她应当高兴而不是生气。
“为什么算计我到这个地步?”
雨棠克制地问道。
“朝堂权术确实复杂。但是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找到你二哥。他或许也是有什么误解才慌忙跑路,昨天解释清楚了,现在不是很好吗?”
景顺帝不愧是皇帝,如此一番话,也说的如此顺理成章、理直气壮。
“你从带我去烧纸就在算计我了吧。”
雨棠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雨棠,有些事确实我们都身不由己。若事事讲道义讲原则,朝堂上,如何生存?我们早就被方建坤捏死了。”
景顺帝的语气仍然波澜不惊,对皇上,也直呼其名起来。握住了皇上的罪证,他也不准备遮掩了。
房门外,小厮送来一盅新煮好的醒酒汤。
景顺帝还是耐心地替雨棠吹着汤药,要喂她喝下去。
雨棠静静地着呆,勉勉强强地张开了嘴。
自己在失望什么呢?原本就是君臣,原本就是假扮的夫妻,为什么要对景顺帝有那么高的期待。
把那些清高收起来,好好合作,查清侯爷的逆案,说不定景顺帝归位以后,突厥就自然将洵异放回来了。
雨棠咽下满肚子苦水,不再多言一句。
待雨棠休整好,景顺帝便带着她回了蓼汀,钱茂辉以戍边为由,继续带着二哥在前线查访。
临走时,德荃悄悄同雨棠道:“你同这人假扮夫妇可要小心,可不要同他假戏真做,尽量少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实在说不清楚。虽然现在上大新国了,但男女之事上,女子还是要守好名誉,否则夏洵异回来以后,你可如何交代,二哥不在身边,你自己多加小心些。”
他替雨棠掸去了肩上落下的树叶,像个寻常兄长一般唠叨了许久。
雨棠眼睛一酸,这许多年,她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么一份亲情吗。
这么多年,竟在这样的境地下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