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蓼汀,转眼就快八月了。
将军府开始忙着筹备中秋赏菊宴,请了十来个园丁在院中侍弄那些个菊花。
钱茂辉不在,将军府的事宜便由时苒打理起来。
时苒逐渐站稳了脚跟,虽然高级官员还是阳奉阴违,只认钱茂辉这个将军,可品阶低一些的官员,已经开始暗流涌动,汲汲营营地讨好时苒了。
毓芬就是传统的礼仪嬷嬷,认真地记着雨棠的月信,交代她许多闺中秘事,听得她脸一阵红一阵白。
从坪州回来以后,毓芬就使唤下人给雨棠和景顺帝炖了不少补药。
许是心理作用,雨棠总觉得景顺帝最近补药药效过于强烈,每天夜里拉着她聊天,就连眼神也不大对劲起来。
雨棠害怕马失前蹄,便让小太监以驸马的名义去撺掇个相熟的协提刑总兵提议中秋宴请教坊司来唱曲儿,说不定景顺帝有看上眼的,既解决了这眼前的麻烦,到时说不定还能让她挣个娘娘做做。
景顺帝仿佛毫不知情似的,每天夜里还是拉着雨棠坐着聊天。变着法哄她开心。
那景顺帝啊,倒不是有多少腌臜心思,只是那一日,利用了雨棠,总觉得对不住她,怕她乱想,总想着法子要宽慰她。
有天雨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想我喜欢你?”
雨棠这样一说,景顺帝愣在原地。身为男子,谁不想要她喜欢自己。
他心下有些蠢动,莫不是她要同自己表白吧。那这种事,自然要男子占了主动。思虑片刻,他郑重回答道:“是。”
谁知雨棠毫无男女之情地继续道:“因为你需要我站在你那边,心无旁骛地支持你,对不对?”
雨棠那一脸自作聪明的表情看得景顺帝火。
虽然自己一直在算计她,可真的见着她人以后,全然只剩不忍心。
“可以不说破吗?”
景顺帝有些失落,只好再拿出来谈事情的态度。
不知为何,听到景顺帝的答案,雨棠竟然有一丝失落。
自己已经有洵异了,还管其他人做什么。
犯的哪门子贱。
雨棠心下咒骂自己。
面上她却故作一脸豁然道:“我不需要你觉得我可爱。我只想等他回来。”
“夏洵异回不来了。”
景顺帝故意幽幽地道。
原本只是想气一气雨棠,不想她却立刻揭破一切。
“因为你就是景顺帝,而夏洵异在突厥顶着你的头衔替你做着质子对不对?方建坤根本不可能让‘景顺帝’回来,所以夏洵异根本不可能回来对不对?”
雨棠边说着,眼泪边流下来。
“你猜到了。”
景顺帝有些惊讶于雨棠的机敏,却依然不露声色道:“是那几方帕巾吗?”
“芦苇荡里的尸一共六具,俱着金丝猥甲,也就是说六个御前侍卫,都已经死了。那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