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脸微笑、一进门便主动自报来自台湾的蔡从章,像看着一个来自火星的老头儿。
我特么差点原地自爆了!
莫非王翔的一身警服,还自带坦白属性、拷问功能?
连出管辖范围的台湾同胞都不能物理免疫?
王警官可只是亮了个相,啥话都还没说啊!
平时连说话都是说一半藏一半,像打机锋似的蔡老头子,今天怎么就这么坦诚、不打就招了呢?
“白胡子老头儿,你特么倒是自报家门、取信于人了,把我可是推出家门、失信于人了!”
我在心里暗暗骂道。
王警官可是刚刚才给我出了与台湾同胞在“文物收藏”
这种特殊领域交往的警示,我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当时仅仅进行过迫不得已的、浅浅的学术交流,连互相切磋都算不上。
我和王警官刚达成共识、加强信任、增进友谊还不到十几分钟,仅一面之缘的台湾同胞,就亲自携带美女,千里迢迢地上门来切磋了?!
这千里之外的单向奔赴、美人送货上门的真诚,只是泛泛之交?
骗谁呢?
反正要是换做我见到此情此景,我肯定是不信的。
我尴尬地杵在王翔和蔡从章之间,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惊讶、怀疑、愤怒的目光。
如芒在背的感觉,我是立刻感受到了,还瞬间从字面意思领悟到了背面意思。
我朝蔡从章使劲挤了挤眼睛,努了努嘴,示意他聪明的赶紧走,或者扔下一句“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我可能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说不定还能在我跳进黄河之前,拉我一把。
我心存侥幸地认为,既然来自台湾,总还是带点职业传承吧,就算没有特务的能力,也该有点特务的眼力劲儿和觉悟吧。
蔡从章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朋友,暗号收到,没问题,交给我!”
于是,他露出了会心一笑。
“我们这次来,是专程来找翟先生的,想和他在探究那块神秘的壁画残片上开展一些真诚有益的合作,同时,也希望能尽我们的一些微薄之力,协助敦煌研究院共同破解难题。”
说完,他还冲我挤了挤眼睛,仿佛在说“小兄弟,老朽这番话到位了吧。表态站位很高,姿态放得很低,关键还把你捧上了天”
,一脸圆满完成任务的邀功既视感。
我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拉我一把?
他这是直接一脚就把我踹进了黄河,顺便还把我的头按在水底摩擦!
看来是洗不清了。
我扭过头去,想跟王翔好好解释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王翔就用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严厉地说道:“翟彪,你这台湾的朋友,怎么称呼?”
“王警官,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我和他们,之前真的没有什么联系,更没有任何的合作关系!”
曾晓娇鄙夷地白了我一眼,嘴角上翘,轻哼了一声:“还没有任何联系?昨天连我们绝不轻易示人的秘密资料都给你看了,这会儿倒想着撇清关系了?你这臭小子,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啊!”
“我……你……”
我急得语无伦次,脸色由灰白变得惨白。
曾晓娇这句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感觉人家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小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叫我们今天过来……我蔡从章堂堂台北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也不是一个被人随便呼来喝去的人物。既然如此,娇娇,我们走!”
蔡从章脸色一沉,再无任何笑容,学术界泰山北斗的威势尽显。
“不是说好三点左右吗……”
我这句话一出口,立马就知道完了,赶紧捂住嘴巴。
“不就是早到了两个小时吗?有影响?至于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