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喚我聲表舅。」
賀元靠在屋內小椅,她喘著氣,「為何,不早早告訴我。」
甘清面色古怪,「這些不過陳年往事,本以為早就過去,哪曉得。」
他才又講下去。
「你母親與舅舅被穆氏養大,雖成年才曉得身世,但也對穆後抱有養恩之情,可無奈穆氏權勢滔天,為所欲為,你舅舅只得斬斷這支臂膀,你母親心有不忍,留下一線生機。」
賀元起身,她不由想到太皇太后幾次哭聲,幾次引誘。
她嘲諷一笑,「原來是這般。」
甘清搖了搖頭,「如今與你道來,怕是有些晚了。」
賀元坐在回城的馬車裡,心口久久難以平復。
甘清與她說那些不過是,「我一回才曉得你竟了宮,外面傳得難聽,怕你被她當了棋子。」
他出家許久,對明華還有些情誼,可對於賀元。
也不過只是勸了句「你儘早出了宮吧。」
旁的就不管了。
是了,他若是要管,豈會如此,賀元才曉得。
就像徐嬤嬤一樣,口口聲聲說代她娘護她,可為了徐家人,甘願永遠閉了嘴。
讓她生生被太皇太后牽引著,入宮。
一步錯,步步錯。
賀元不知不覺哭了起來。
回了宮,太皇太后那處宮殿依舊佛音裊裊,賀元聽得滿心冰涼。
她一想她那慈愛面容,柔聲柔語。
可暗地裡卻是這般待她。
一進殿,才曉得不過半日,阮嘉又被帶走。太皇太后對於這個庶子孫,半分沒得留情。
要睡時,阮七來了。
賀元眼睛紅腫,她問他:「你告訴我,阮兆那事除了樂安,還有誰。」
阮七怔住,「昨日不是。」
賀元嗓音嘶啞,她哽咽不已,「還有太皇太后,對嗎。」
阮七這才曉得,她已經盡數知曉。
他嘆口氣,「我若與你說,你難道會信。」
賀元哭得一抽一抽,「我,我是想通了。」
樂安刻意提醒的那句不過是阮三,那日除了她受辱,還有阮三。
阮三那樣,想必在南城早就失了心志。
太皇太后,不過是用她來激阮三。
不過如此。
她賀元,一直被她所騙,就連明華信任不已的徐嬤嬤,也辜負了她。
賀元哭得越發大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傻子。」
阮七將她緊緊抱住,「你有我,有我啊。」
這話,王良也說過。
賀元卻記得。
阮七在她耳邊低低細語:「以後,我們好好的。」
「你搬去我殿裡吧。」
賀元嗚嗚的哭:「可你除了此事,可還有什麼瞞我。」
阮七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