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葶惊了惊,以为太子殿下又突然醒了,紧着嗓子,轻声道:“殿下?”
但是这次萧知珩似乎是难得睡沉了,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叶葶动了动身子去看他的脸,看了许久也没见他有一点要醒的迹象,这才松下了那根紧绷的神经。
她躺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动的时候,他的手动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他像是把她的手握住了
叶葶一愣,然后也不动了。
她的手指动了动,然后她也像是不经意一般,曲了手指,十分配合且十分顺从地被他握住。
叶葶轻抿了一下嘴唇,说不上来是不好意思还是暗自雀跃,让她不知道自己脸上该露出什么表情。
她对着寂静的凉夜自言自语,低低地说了一句,“这可不是我乱来的”
说完,叶葶就把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
本来她以为自己今夜是注定要睡不着的,但没想到后来她竟然睡沉了。
安神汤是有用的。
她一入睡,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梦乡。
叶葶做了一个既朦胧又清晰的梦,这次她梦到的人,还是太子殿下。
不过她这次的梦没有上次那么沉重,阴暗。太子殿下不是倒在血泊里,也没有病得起不来身,而是人好好的,无病也无灾。
她梦到了小时候的太子殿下,他待在华丽的宫殿里。冰雕玉琢的太子,生来矜贵而优雅,知书达礼,他的身边有很多很多的人。
没有病痛,没有阴谋,没有陷害。
梦里的太子殿下什么病都没有,他在锦衣玉食中好好地长大了,哪怕是在冰天雪地里,他也不再畏寒。
叶葶在不远处看着独自在雪地里走的太子,她也不由自主地在后面跟着,像个透明人,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是她这个透明人没能透明彻底,一直往前走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了头,站在原地,直直地看向她。
叶葶有点不知所措,只好露出一个称得上和善的笑容。
但是梦里的太子殿下一点都不领情。
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表情是严肃的,眉头紧蹙,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
叶葶信口胡诌:“宫女。”
太子殿下:“说谎。孤没见过你。”
怎么在梦里都那么不好糊弄?叶葶有点哭笑不得,只好继续道,“这宫里那么多宫人,殿下哪能每一个都见过,还把每一个都记住?”
叶葶慢慢地走过来,爱操心的毛病没变,焦急地说道:“殿下快别在雪地里走了,鞋袜可都湿透了,当心着凉啊。”
她走过来,将他身上的雪拍落,然后就拉着他的手,往亭子那边走。
太子殿下突然被拉着走,僵了一下,开口斥道,“你大胆。”
叶葶看他冷着一张脸,矜持而冷艳地拍开她的手,他后背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这样看着,有点像闹情绪的雪团子。
这么看着,叶葶就感觉自己心脏有点受不了,同时心里生出了一丝有些恶劣的念头,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占点便宜太可惜了。
叶葶笑着说,“还有更大胆的殿下那么怕冷,怎么能淋雪吹风?脸都冻红了。”
太子殿下那好看精致的脸蛋被揉了一把,满脸的错愕,“你!”
叶葶胆大包天地过了把手瘾,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她拉着太子殿下往亭子那边走。
太子殿下:“你是什么人?”
叶葶回道:“太子府的良媛。”
太子殿下似乎受到了惊吓,表情有些紧绷,却依旧是冷静地说道,“胡说八道。太后有意为孤指婚就差拟懿旨了,孤将来要娶的人不会是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