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可真是种神奇的东西。无论是普通的生物,又或是可怕的怪物,似乎无一例外地对此情有独钟。前者以此为生,后者以之为食,又或二者兼备,这便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规律。
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样东西使人着迷——血脉。倘若只有单纯的血,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单调了些;但如果一点联系也没有,那谁也不好说世界会变得有多混乱。也许是神的旨意,万物皆拥有着各自的血脉。它们互相独立,终生不变;却又在孕育新生命之际,融合形成新的血脉。无数血脉凭借亲缘关系连接在一起,却又因相互融合而变得五彩斑斓,共同构成了世界。
有亲便有疏。血脉的存在联结了近亲,却疏远了陌生。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血脉是否完整却不会为其他血脉的消逝而痛惜。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仿佛将资源献给强者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不给也没有关系,弱者终会失去一切,他们连保全自己都做不到。
但倘若换个角度,弱者又何常不为一种资源?坐拥天下土地,却终年颗粒无收,显然土地不会去耕种自己,而这就是弱者的意义——为强者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在这样的思潮下,由血脉关联组成的部落开始转为同一种族所构成的集合——国家。不同于常规咨源,争夺弱者单凭武力不仅容易入不敷出,弱者还容易为此反抗。因此,强者们不再将弱者视为纯粹的资源,而是赋予了他们一些权利,借此吸引他国的弱者加入自己。在这样的风潮之下,弱者们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权利。
随着弱者生活水平的提高,原本仅足以供应强者的资源日显捉襟见肘。为此,纷战四起,无论是常规士兵的小打小闹,又或是强者间的对抗,都时刻奏响在这片土地之上。种族内战,又或是种间战争,甚至起义战争,无一不围绕着共同的一点——资源。有人收获就会有人失去,存在压迫就必然引起反抗。以血为生的生物抗击以血为食的怪物——吸血鬼,又或是以压迫、残暴为手的强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一山不容二虎。
他们不会容许任何能够动摇自己地位的车西存在,无论是他族、他国,乃至自己的下属。
哪怕代价是血流成河。
人类再一次掀起了消灭血族的战争,两大种族间的战争波及了无数本该与世无争的种族。长年累月的战争为整个世界蒙上了厚重的阴影,无论科技还是魔法在此刻都能轻易抹去无数独一无二的血脉——但强者们可不关心这个,毕竟——
“消灭掉吸血鬼,对全人类的生活有着极大的正面影响。”
几近全封闭的厚重盔甲遮住了她的躯体,唯有金色的长无拘无束地在盔甲外飘扬。人类联军终于攻入了血旌皇城,而她则奉命于此斩杀血族之王。
“呵,真是说得正义凛然大言不惭呢。”
金光闪闪、镶满宝石的王冠,华贵的装束,血红色的蝠翼,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失去众臣的拥护,这略显孤独的身影却依旧从容淡定地准备迎接自己的宿命。
无论人类还是血族,打到此刻皆已是强弩之末。倘若今日依旧难决胜负,双方恐怕都会面临互扔石头的境地。他明白,她也明白。不必多言,二人皆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法杖“血色月光”
,长枪“银色流星”
。
“这场战斗,唯有你我。”
……
这场战争几乎耗尽了文明世界的每一丝能源。于人类而言,这无疑是极为致命的打击。没有能源便意味着工业衰落,从科技时代回归原始生活只需一场战争。人口严重衰减、防御能力减弱的人类缩小了各自的领土,只在集中建设的大城池设防,而也正因为这样,人类放弃了对城池以外的清理工作,其他小的种族便在此混居。
同样因为战争,一部分人开始了对统治方式的思考,趁国力尚未恢复之际建立了新的统治,意在为所有人提供平等的地位。政权的更迭并未引起太大的骚乱,毕竟各国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自己都还没忙完呢,谁还有心思管别人!
也正因如此,一份顽强的力量得以苟延残喘,直至——
战后依旧繁华的塞恩城邦一夜之间成为了废墟,惊慌失措的难民无论来到哪里都重复着“吸血鬼”
一词。而无数探险家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仅仅只在三年间,血族便在原址上再次扎了根!
值得庆幸的是,正处休养期的血族定然不会贸然反攻人类,此次突袭定然也只是为了制衡人类世界的实力。但一想到这,一种恐惧感更是油然而生——
旧王已经灭族了,新王是谁?
没人知道,甚至对于新的血族,人类也仅仅知道它存在而已。
时间会给出答案,人类与血族的万年思怨可没那么容易就此终结。
但未知是令人恐惧的,可不巧的是——
有人专向未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