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多的,道路狭窄,密密麻麻堵的水泄不通,屋子大多是土木泥浆制作,在风雨里飘飘摇摇,白天曝晒,雨天漏雨,皆是常态。
到处是凭苦力挣钱的人。
有几个老老少少的叫花子,驻着木棍,敲着破碗,唱一曲颇有韵律的“数来宝”
,又或耍起变脸的把戏,想挣得观众的一份欢喜,讨些食物。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这里谁都同情谁,可谁也不能同情谁,自家多连肚子也填不饱。
“这可怎么办哟,家里的孩子都病死得了!”
路边的一处瓦砖房里传来戚戚的哭泣。
“哭哭哭,一天到晚只知道哭!我是没有努力挣钱吗?我每天都在拿命挣钱啊!可是那些人……那些人非要压价,这么多水产,不卖给他们,不是白白糟蹋了吗?”
“那你不知道提个价?”
“价格早就被垄断了,我有什么底气去要求呢?”
“你是胆小,没骨气!为了一大家子,为了孩子的病,你也得去争、去拼!今天催房租的人又来了,我好容易推迟了几天,再没钱,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钱钱钱,一天到晚都是钱!这样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不想活吗?你看看这个地方,谁愿意这样窝气的活?谁不是在努力撑着?我呢?我的手绣花绣的都烂了,眼睛都要瞎了!家里的马耕地、运货,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还有你家孩子,从白天卖花、卖帕子直到深夜,下雨卖,下雪卖,大太阳也在卖,一天就吃一顿饭,瘦的像个竹竿似的,现在病了,你就不管他了?你还是个人吗?”
“我不是个人,我是个畜生,卖血卖肉的畜生行了吧!”
他愤怒地甩出门,用手使命敲打自己的脑袋,怨恨、自责、无奈,多种情绪堆积,却流不出一滴泪。
周围人看着,不以为意,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在生。
正碰到了经过的辰、泰卡一行人。
“阳太先生……”
辰认出了他,小声打了招呼。
“小姐们,”
他努力振作精神,苦涩地挤出一抹笑,“是来‘贫民窟’体验风俗吗?”
“不是……我们——”
话未说完,他已完全泄了气。
“不好意思……”
不顾礼节,撂下含糊的一句话,匆匆逃离了现场。
“不要怪他,小姐们。”
泰卡好心解释缘由,“他只是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