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煜眸光微怔,“姐姐……”
“你那时候刚足月,别说天?资根骨,就连长相都看不出来。他?却就这样让你做了兆宜府少?主。”
叶凝阳道,“我自然很伤心,当即便跑回了房中,将那该死?的剑和剑谱一起砸了个稀巴烂,心里发誓,此生我都不再练剑。”
“刀枪斧戟,这世上能练的兵刃那么多,哪怕兆宜府不精通,我自己硬着?头皮也要学会,然后找到属于我的道。”
“我要证明自己从来不比你差,我想要他?后悔这样的决定。”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一声,轻轻摇头,“可现在想想,一切都像过眼云烟。”
叶凝阳抬起头,“叶含煜,我不想再争了。这么多年,我虽然对你不假辞色,可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她一字一顿正?色道,“你做兆宜府的少?主,很合适。”
叶含煜下颌微扬,看着?灰白的苍穹,雨水顺着?他?俊秀的侧脸滑落下来,没入衣领。
良久,他?才摇头:“姐姐,你比我更合适。”
他?养尊处优惯了,没有叶凝阳那样自泥泞之中挣脱着?向上的冲劲。
如今的兆宜府,更需要她这样的主人。
叶凝阳一愣。
说出这些话,她在心底挣扎了许久,但真正?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畅快。
仿佛有一口憋了许多年的郁结之气,这一刻终于被?雨水冲淡,彻底散去?了。
说完全没有不甘心,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已经争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惯性,都并非那么容易克服的东西。
但这种情绪,却被?骤然丧父丧母的悲痛感覆盖住了。
叶凝阳完全没预料到,叶含煜会是这样的反应。
顿了顿,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将兆宜府交给我,那你呢,你要去?哪?”
叶含煜道:“我曾经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家世显赫,天?赋异禀,便整日浑浑噩噩度日,似乎人生早已定下,却又似乎一片迷茫,从未想过天?外有天?。”
直到遇见温寒烟。
“我现在找到了想要走的路,想要追随的人。”
说到这里,叶含煜忍不住眉眼微弯,“姐姐,你八岁习得叶氏剑法六式,自学刀法修炼至合道境——你的优秀,向来不需向任何?人证明。”
叶凝阳鼻尖一酸,眼眶发热:“叶含煜……”
叶含煜唇角微扬,最后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朝着?温寒烟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可别以为?夸了你几句,你就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