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剑学习制符绝对算得上全力以赴,可他是真的没什么基础,等到成功画出第一张完好的初级仙符的时候,已经是他坐在那里的第十日了。
作为老师的白真珍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一张名为破邪符的初阶仙符,终于是点了点头。可她并没有如终于画符成功的苏心剑那般兴奋,反而是面色不善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废符和各种制符材料包装。
说实话,在白真珍看来,苏心剑这小子的制符天赋只能算是一般。尤其是在下界长期运使灵力,而这里只能使用仙力。这与从头教一个凡人有什么区别。十日画出第一张符,应该都算是运气。
若是有可能,白真珍还想让苏心剑再练习练习。可她随身携带的低阶制符材料已经全部消耗殆尽,那个制符小白的练习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苏心剑正在揉他的手腕。若是让他运剑对敌十日,可能都不会有手腕酸麻的感觉,可这初学制符,手腕却有不堪重负之意。用剑和用笔两者使用的力道完全不同,这让他也没想到。
“趁热打铁吧。我们已经耽误了很久。万一魔族真的打过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已经闭目养神了十日的梅姐话。若是平时,他可没有心情在这里陪两个小辈这么多时日。苏心剑的制符水平在她看来其实可有可无。
白真珍恭敬称是,然后拂手清理了满地狼藉,只留一张桌子和必要的制符器具。之后又取了一支香点燃,朝着苏心剑道了一句:“我们开始吧,别辜负了梅姐的期望。”
苏心剑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如今扮演的就是一个工具人。谁让那疏雷令他不会画呢。他只是对白真珍没有归还那张破邪符有些不满,那毕竟是他绘制的第一张仙箓,他原本打算收起来留作纪念的。当然了,想到他制符的本事和那张破邪符所用材料都是人家白真珍给与的,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白真珍给他的那本制符笔记他也不打算还了。那也算是他第一次成功制符的纪念之物。可再一细想,这怎么有点交换信物的意思呢。
“静心。”
白真珍的轻语就在苏心剑耳畔响起,这姑娘已经坐到了苏心剑背后。她的身高和臂长都不够,只有将脑袋放在苏心剑头的旁边才能看到平铺在桌子上的符纸。为了能够抓住苏心剑的手腕,她还不得不尽量前送身体。如此不可避免的,两人的胸背会有接触。这让他俩全都面红耳赤。
尝试了好几次,两人的配合都以失败告终。梅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轻声道:“要不你俩先成亲吧。如此就不用这般放不开了。”
这话好像是在开玩笑,可苏心剑和白真珍都知道,这个女人真的能那般逼迫他俩。
白真珍后退两步,用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然后郑重道:“再试一次。”
苏心剑倒是不怎么在乎,毕竟怎么算他都不吃亏。可他也怕梅姐和白真珍最后卸磨杀驴。不过刚刚背部的触感那是真的不错。
想看看此时白真珍的表情,苏心剑回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女孩这次脸上无喜无悲,似乎已经忘了男女有别。
一股力量粗暴的将苏心剑的头扭到正面,他甚至不知道是梅姐还是白真珍出手。他没有抵抗,估计抵抗也没什么用。
白真珍再次以好像自后面环抱住苏心剑的姿势坐下。两人在所难免的再次接触。可这一次苏心剑明显感觉白真珍的冰冷。这让他不得不将那点绮炫的心思收起,也全身心的放到绘制符箓上去。结果,还是失败了。
“再来。”
白真珍的话冰冷无情。又失败。
“继续。”
白真珍似乎已经变成了冰人。还是失败。
最开始的时候苏心剑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纯纯的工具人,任由白真珍摆布。可随着一次次的失败画符,他还真就自这一过程中总结出了一些东西。比如笔画应该在什么地方加重,哪处位置需要运使仙力注入符笔等等。这些单凭眼睛看是很难现的。
于是苏心剑开始配合白真珍的运笔,如此他俩的画符顺畅了很多,又经历了两次失败后,在梅姐提供的制符材料即将耗尽前,终于一张疏雷令新鲜出炉。
苏心剑很是兴奋的回头,居然碰到了尚未来得及退走的白真珍的鼻子。这一下直接把冰山美人碰回了正常状态。
然后苏心剑后腰就挨了一脚。原本可以躲开的他仍旧没有闪避,直接扑向了面前的桌子。
眨眼间,桌子上的制符用品就消失不见,明显这是梅姐出手了,这位高人可不想剩余不多的材料被这般无意义的损坏。只不过那张桌子却没有被收起,让苏心剑这一扑显得很是狼狈。
白真珍明显还没有消气,准备继续动手。
梅姐却是话道:“珍珍,别耍性子了,我们准备出。”
三人终于走出了折服很久的那座茅草房,外面是天高云阔,就连他们曾经经过的那条大河也变得安静祥和。若不是还挂着死地的名头,这里绝对可以被称作世外桃源了。
远处作为三人目的地的高山清晰可见,只不过若要细看,就会现那所谓的清晰立马变成了模糊,甚至连山坡上生长的是草是树都无法判断。
每人一张的疏雷令被三人紧紧扣在手中,他们不紧不慢的朝着目的地前进。
开始苏心剑和白真珍还紧遵梅姐的嘱咐,默不作声,可走了五个时辰后,他俩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先前在茅草屋时,这死地的时辰还算正常,至少昼夜交替与外界无异。当然最开始的大雨天不算。可如今他们走了这么久,却不见天黑,甚至看远处的山峰和后方的大河都不见什么变化。
若是寻常人可能会以为是空间开阔,作为参照物的景物太远造成的假象。可苏心剑和白真珍都有修为傍身,观察能力远胜普通人。在这等危险之地,他俩更是观察细致。这周遭的景物,是真的没什么变化。
之所以加上什么这两个字,是在指他们这一段路唯一的景物变化。若不注意很难现。就是他们出的那座茅草屋不见了。按理说三人走了这么久,一座小房子由于距离远看不见了十分正常。也正是这种看似的正常,让两人到现在才现如今的异常。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有动。
“梅姐,我们是不是误入什么阵法了。”
白真珍打破沉默问道。她记得梅姐叮嘱过,若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交流,千万不要使用传音一类的仙法。在这死地,使用仙力比开口说话更危险。
“没有,我们继续走。”
梅姐的回答肯定坚决。
白真珍闭嘴,她和苏心剑就这么继续跟着梅姐往前走,一走就是两百多个时辰。
梅姐终于示意可以稍微休息一会。此时的苏心剑和白真珍已经有些麻木了。尽管他们的度不快,可走了这么久,景色依旧没变,甚至连天空中的太阳都没有变化。这难道不是被困阵法中的表现吗?为何梅姐始终是没有反应。
坐在柔软蒲团上的白真珍在做思想斗争,她正犹豫要不要再次开口询问梅姐如今的状况。如果不是梅姐曾经叮嘱过尽量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她早就在途经的位置做记号了。
“相信我,一个时辰后我们继续出。”
似乎是看出了白真珍的意图,梅姐抢先开口道。她的语气和神情依旧坚定,让白真珍和苏心剑再次建立了信心。
一个时辰马上就要过去了,三人准备继续出。就在这个时候,变化突然就出现了。远处那条似乎从来就没有远离过他们的大河再次咆哮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够清楚的听到水声,这是否证明了三人真的是在原地踏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