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昂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她那日被现时是用自己的汗巾悬在梁上,人已经凉了。仵作验过,确实是死于窒息。”
罗子昂刚停了话头,杨芸儿立即接上分析:“也就是说只能断定她死于窒息,至于是先被勒死再挂到梁上,还是直接死于悬梁,无法判定吧?”
罗子昂皱眉点头。
杨芸儿又说道:“我本想与她好好聊聊,可落水着凉生病太耽误事,而他们动作也太快,失了这个机会。可惜了,她虽走错了路,但罪不该死。”
她抬起眼,眼神中闪过悲悯之色,可很快便恢复如常。杨芸儿转眸看向罗子昂,继续追问:“当日看守的那些人,可问出些什么?”
罗子昂摇了摇头。
杨芸儿并没有气馁,双目炯炯,自然地吩咐道:“去查一下她的家人,看她家里有没有异常,比如突然多了钱财,或者有谁突然失踪,有没有人重病,有没有人好赌等。”
她见罗子昂眼带问询,难得缓下节奏,耐心解释道:“能被哄到这个局里,要么诱之以意外之财,要么是拿捏了身边亲人,雁过留痕,顺着蛛丝马迹总能查到,若是没有面上的线索,掘地三尺总也能找到,这就看你和王爷的了。”
杨芸儿说得激动,仿佛在玩一场剧本杀,不自觉抬起手来,想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可手伸到半空突然意识到不妥,不得不缩了回来。她尴尬地将手放到唇边,假意捂嘴咳嗽了数声。
好在罗子昂正在消化杨芸儿方才的话,倒没有注意侧妃的失礼之处。
杨芸儿停了一会儿,见罗子昂在沉思,毫不客气地出言打断道:“那些弹劾王爷的御史,是站在崔府那边的,还是杨府那边的?”
听得侧妃如此问询,罗子昂生出几分探寻,他先揣测眼前这女子会是哪边的呢?
他一旦有了探究之心,便不自觉给了一些信息,自以为可以借此观察对方。
“御史们明着不能站队,可仔细分析来,有与杨府亲近的,也有与崔府走得近的,当然也不乏哪边都不沾的。”
“竟有这么多人弹劾王爷?”
罗子昂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才现对方的问题已换了角度。
他揉了揉眉心,侧妃已追问到这个地步,自己也不用再遮掩了吧,他索性老实回道:
“一开始是零星几个打头的,后来便连成一片。有好多人都跟着弹劾王爷,今日皇上把王爷叫到宫中,多半是去训话了。”
显然,如今这局面也出了他的谋算。他近来焦头烂额苦求突破之法,此刻从内心深处没由来却得了个想法,若府里有一个帮手,与他一起分析谋划,或许并不是坏事啊。
杨芸儿想了想问到:“如今局势,朝中崔杨两党对立,王爷看起来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照例两党应该都争取王爷才对。所以,除了王爷,朝中是否还有可继承大统之人?只是之前被忽略了?”
罗子昂定定望着杨芸儿,嘴里蹦出几个字:“女子不该干政!”
杨芸儿冷笑:“我并非干政,我只是自保,我难得出门上个香就遇到歹人,在王府花园跑个步,居然也遇到歹人,我倒是想做一朵温室里不理世事的娇花,但拜托你家王爷把温室撑起来呀!”
杨芸儿眼含不屑,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道。
“现在不是迂腐的时候,覆巢之下无完卵,楼塌之时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有无干政行为,一并都会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