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无措道:“那时候,太年幼了,我都快记不起母亲的样子。”
空桑茉荛捧住白沉的脸,虽然她不会安慰人,但努力把心里最想说的话告诉他:“我没有想到师尊愿意告诉我这些,茉荛想过了解师尊的过去,可是不敢问,我一直害怕问了会让师尊伤心,今日无心之话,不小心勾起了师尊沉痛的回忆。师尊,茉荛现在好难受,我的心好痛。”
空桑茉荛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自己也哽咽哭起来,一不可收拾:“我不在乎你是魔、是人、或是一块石头,我只知道你是我师父,是会保护我、要我学那么乱七八糟东西、饿了会给我送吃的、还会偶尔让我欺负的师父,我只知道我的师父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他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谁也不可以说你,谁也不可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以后,茉荛会把从前上天亏欠师父的都弥补回来。”
她始终不是一个合格的安慰者,明明是白沉的悲伤却比他哭得还汹涌,哭的姿势也从她捧着白沉的脸变成了她趴在白沉怀里。
白沉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摩擦着鼻涕眼泪,大概是她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情绪,白沉眉目的悲凉之感没有之前那般强烈,反倒被往日一种空桑茉荛读不懂的深沉替代,他用这样的深沉低头打量着她,神情时而柔和时而肃然。
哭了许久,后背传来一股温柔的力道,紧紧回抱住她。
如秋风拂过,头顶传来微凉之感。
白沉拥着她闷闷道:“茉荛,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伤心吗?”
“去哪?”
空桑茉荛慌张从他怀里探出头,像是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一样。
白沉苦涩泛起,看她带着那么多眷恋:“或许死了,永远离开了你。”
空桑茉荛离开白沉的怀抱,惊恐抓住他,脱口而出:“我不会让你死!”
又觉得只那句不够,她坚定再补了一句:“如果你死了,我也陪着你。”
又是一段长久的寂静,白沉怔怔望着她,各种情愫交杂,她读不懂在这深沉之下到底埋藏着什么。白沉总爱用这样的眼神瞧人,用他一贯的沉默做着你永远也猜不到的决定。
白沉舒展神情,开始安抚道:“放心吧,师父会尽量陪你更久,直到你不需要师父那天,好不好?”
空桑茉荛不知羞耻作答:“我需要,我永远都需要师尊。”
白沉被她逗笑,那声叹息跟她爹爹的语气一样:“傻瓜,师父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长大。”
“我长大了!”
那夜以空桑茉荛不满的强调声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