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呼吸不易察觉地轻颤一瞬。
伸手覆到儿子的手背上,轻声道:“抱歉。”
宁澹摇摇头。
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失败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哪里需要母亲道歉。
他一直在想,沈遥凌为什么要那么说。
让他一直坚信的预言幻境也崩裂了几分。
他并不是个傻子。
也不是一味相信虚缈幻境的疯狂信徒。
而是因为他看到那个沈遥凌,他才会相信。
他了解她的喜欢,她的勇气,所以他从未怀疑过那是会发生的。
他和沈遥凌共度了两年,两年里,他们一直是用同样的方式在相处,他很习惯很踏实,沈遥凌也像是永远不会改变。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只有这两个月以来,沈遥凌变得很奇怪。
可是两年和两个月,他自然相信前者。
他没有怀疑过沈遥凌的心意,只是认为沈遥凌这一段时间对他感到不太高兴。
他可以改,沈遥凌对他生气的地方他都会改的,但是他要怎么让沈遥凌看见。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感到怔忪和茫然。
似乎失去了方向。
如果他的生活原先是一条珠串,现在这条珠串断了,时不时坠下几颗,零零落落地掉进虚空,而他不知从何补起。
他做了这样那样的努力,却都变成无用功。
难道他只有等?
等谁把那个会高兴看见他的、他熟悉的沈遥凌还回来。
花箔期已经过了二十天了。
宁澹坠进迷阵之中,并不知道出口会出现在哪一天。
-
比武的第二场形式也是固定的,学生们戏称为“摆摊”
。
两边学塾分派人选到指定地点,当场展示所学技能招揽票数。
的确与当街卖艺的摊位很像。
喝彩的人多了,投赏的人也会变多。
医塾不用想,就是给人看诊。
可堪舆馆能去做什么?
给人当场表演背书,还是吟诗?
总不能当真拿出一个罗盘,到处乱转。
一开始,他们怕的就是这一点。
并不觉得自己学的东西碰上医塾,能有一战之力。
现在嘛。
勇字当头,哪还管得了怕不怕的。
干了再说。
沈遥凌按照之前自己画的那个图,找到工匠做
了数个沙盘。
到了第二场的比试日便送到了集市上,乍一看去,气势恢宏。
而这时候,医塾的人也已经到了。
义诊的摊位摆了十来张,也是一条长龙。
从排场上来看,倒是谁也不输谁。
看来输了第一轮,医塾的人也被激起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