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年努力扯着讨好的笑,想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笑了好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好巧。”
巧什么?宁年无语了,飞快补上,“你怎么也没睡啊?”
更尴尬了,宁年揪着沙绝望。
季迟栩看着他,说:“还早。”
“。。。。”
宁年疑惑两秒,余光瞄了眼时间,这好像不早了吧,他犹豫着小声说:“也不早了,不然还是别熬太晚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季迟栩没答,视线直勾勾的。
宁年被这么瞧着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刚松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但季迟栩这会奇怪的态度他分辨不出是不是生气,只是潜意识里告诉他还是赶紧回房间比较好。
宁年干笑两声,“正好我也差不多要睡了,我们可以一起回。。。。”
剩余的话断在了季迟栩抬手制止他准备放下手柄的动作里。
“都说了,还早。”
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季迟栩的眸光大部分时候总是自上而下的,灯光的暗影落在季迟栩眼睫下边,他仍旧是一瞬不移的盯着宁年。
季迟栩语气淡淡的,说:“玩吧。”
“。。。。。”
时针划过五点,片刻不停的往前挪着,宁年眼睛熬得通红,仔细看沾着点湿润的晶莹,在又一次他眼皮耷拉实在受不住闭眼时,耳边响起的冷淡声音让他瞬间惊吓起,眼尾瞬间更红了。
“我想睡了,不玩了。”
宁年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沙哑,小声地哀求看向身边的人。
他的生物钟已经硬生生被延长了将近两小时,因为极度的困倦不受控的没两分钟就会闭上眼,然后再被季迟栩毫不留情的喊醒。
这两小时简直像地狱。
“继续。”
季迟栩说:“还早。”
轻飘飘的两个字,成了宁年早已混沌思绪里的噩梦,缺觉已经真空的大脑,也能知道他这是把季迟栩惹火,哪是不生气,纯粹是在折磨他。
“我真的不想玩了,以后也不玩了。”
宁年太难受,濒临崩溃,他努力的眨着眼,视线还是一阵阵的黑,在他没握稳手柄砸地上时,落出清脆一声响,眼睛再次闭上,得以片刻十几秒的休憩。
季迟栩弯腰捡起手柄,宁年被迫睁开眼,手柄重新塞回手里。
“继续。”
季迟栩说。
宁年转过头,对上黑沉的一双眼睛。
几秒后,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了,砸在季迟栩握住他胳膊的手臂上。
“。。。。”
手臂上的力道似乎紧了些,但宁年感觉不到疼,飘飘忽忽的,甚至于面前那双黑沉的眼睛都在他视野里模糊。
一滴,两滴,三滴,说是断线的珍珠都不为过。
眼泪啪嗒啪嗒砸了一连串,晕湿了沙,哭泣声很小,但是哭的极惨。
“我不玩了你干嘛啊,我想睡觉,你别拽我好不好,你让我睡一会,。。。”
宁年闭着眼睛神志不清在那哭,悲伤的抗议,泪水淌湿了整张白皙的面颊。
直到耳边再没那道噩梦般的声音响起,宁年觉得他整个人往下栽,随后软绵绵的被云朵托住,熟悉的安心气味和暖烘烘的体温将他层层包裹环绕。
哭声几乎一秒就停了,意识终于如愿以偿陷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