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主于我有恩。”
青衣女子似乎料到他有此一问,“我答应过要保护他的女儿。”
“保护?”
钟文冷笑一声,“明明就是监视,却非要说的那般好听。”
“监视就监视罢。”
青衣女子眼中闪过戾色,右掌缓缓举起,“反正你也要死了,再做些口舌之争,还有什么意义。”
钟文却终究只是轮修为,正面对上轮高手,虽有万般手段却也难以施展,青衣女子将他带到这远离飘花宫的山谷之中,叫不应,叫不灵,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绝望。
无霜,对不起!
想到温柔体贴的刺客妹子,钟文脸上露出黯然之色,他强作笑颜道:“看来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够死在姐姐这样的美人手中,入了府也是个风流鬼,倒还不算太亏。”
青衣女子右掌正要劈出,忽听钟文口中吐出“美人”
二字,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声音变得异常阴柔:“你都没见过我的脸,怎知我是个美人?”
“姐姐有所不知,我钟文乃是下第一神医。”
钟文死到临头,还不忘吹嘘,“对于人体构造的理解,世间无人能出我右,只看姐姐这双眼睛,便知你绝对是当世一等一的美貌女子。”
“是么?”
青衣女子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扯下了面上的绿巾,“那你再看看,我到底美不美?”
一张比例匀称的瓜子脸出现在钟文眼前,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挺的俏鼻,娇艳欲滴的红唇,若只以五官而论,竟是一位不输于上官明月的绝色佳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却布满了一道道红色伤疤,弯弯曲曲如同蜈蚣一般,伤口的血液早已凝结,却并未结痂脱落,反而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粘稠状,与雪白娇嫩的肌肤黏合在一起,显得狰狞恐怖。
“嘶!”
看着青衣女子脸上纵横交错的恐怖疤痕,钟文吃了一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美么?”
青衣女子声音变得无比柔媚,眼神之中却已杀机毕露。
“若单以五官和身材而论,姐姐绝对算得上下少有的美人。”
钟文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如实回答道,“只不过这脸上的伤疤,却是大大影响了你的绝世容颜。”
“你倒老实。”
没料到钟文这般作答,青衣女子惊讶之余,眼中的杀气不觉淡了几分,“刚才你若是违心夸赞我貌美,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钟文感觉压在身上的气势一松,身体忽然能够动弹,忍不住伸出右手,朝着青衣女子脸上的伤疤摸去。
青衣女子没料到钟文有此一举,惊愕之下,一时忘了躲避,竟然被他的手指触碰到了脸上肌肤,一股温热的气息自钟文指尖传来,让她心神一颤,回忆起了从前时光。
良久,她忽然回过神来,狠狠拍掉钟文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厉声喝道:“你作死么?”
钟文叹了口气道:“姐姐,你这是先被人用利器划伤了面部,又被涂上了凝血草,虽然止住了血液外流,却也让伤疤留在脸上,永久不褪,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对姐姐这般貌若仙的女子也能下此毒手。”
“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
被钟文说中了痛处,青衣女子轻叹一声,竟起了倾诉之意,“这张脸就是被我的未婚夫所伤,而在我脸上涂抹药草的,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好狗血的剧情!
钟文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你未婚夫背着你和狐狸精相好,已是不该,又为何要如此待你?换做是我,若是有姐姐这样闭月羞花,貌比仙的未婚妻,定然要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才是。”
“因为我不许他和那个狐狸精来往,他修为不如我,便怀恨在心,觉得我‘不通情理’。”
青衣女子恨声道,“知道我对自己的样貌最是看重,他居然在大婚前夜对我下药,趁我不能还手之际,毁去了我的容貌,那个该死的狐狸精假作愧疚,声称要替我疗伤,却用凝血草固定住我脸上的伤疤,让我永世不得恢复容颜。”
如此美貌的女子被下药,那个男人非但没有对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反而将她毁容?
钟文对青衣女子的未婚夫万般鄙视,同时心中了然,知她修为高深,性子又强势,多半极不讨那个男人喜欢,才让千娇百媚的小三钻了空子。
“姐姐修为如此高强,他们两个居然没有斩草除根?”
钟文不解道,“莫非不怕你事后报复么?”
“当时碰巧南宫行来访,那对狗那女误以为事情败露,仓皇之下夺门而出,这才让我逃得性命。”
青衣女子回想起当日场景,心中恨意滔,身上无形中散出强大的气势,让躺枪的钟文吃足了苦头,“感念南宫家主的恩情,我便答应贴身保护她女儿,直至南宫大小姐出嫁。”
“后来那对狗男女呢?”
钟文听得兴起,胸中燃起了八卦之火。
“男的全家老小被我屠了个干净。”
青衣女子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兴奋,“那个狐狸精却十分狡猾,察觉到苗头不对,提前跑得不知所踪。”
瞥见青衣女子暴虐的眼神,钟文浑身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