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察觉到身侧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他改口,“宫中新招了一个南方的御厨,做的甜点连那位都赞口不绝,等你好了,我带点来给你尝尝。”
6轻聍点了点头。
迟景墨知道6轻聍的害怕是因为什么,他不再谈那天生的事情,他对6轻聍保有足够多的耐心,他有办法将其从那一天的害怕中拉出来。
只是现在,6轻聍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手指在被上搅动着。
“袅袅,去找秦易将书房中的鲁班锁搬来。”
“是,姑爷。”
被子上是各种各样的鲁班锁,迟景墨视线却一直看着6轻聍。
从听到她受伤的消息直到刚刚见着她醒来后委委屈屈地同他撒娇,他原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有些好感,觉得让6轻聍真的当了他的妻也并无不可,至少她简单易懂,总比娶了连笙儿这样的人更好些。他能将她完全护在羽翼之下,也算是偿还了那梦中后院管教不严致使她一尸两命的罪过。没想到后来,他竟然真的渐渐被她所吸引,直到不知何时一颗心都落在了6轻聍身上。
得知6轻聍受伤的时候,他的心是乱的,直到现在看到她活生生地依偎在自己身旁,他才真的松下了一口气。连带着多日来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6轻聍手中是迟景墨吩咐袅袅取来解闷的鲁班锁,全是迟景墨自己的私藏。迟景墨就靠在床边,同她挨着肩,这才给了她许多安全感。
6轻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从醒来后内心的不安便一圈圈地扩大,她恨不得将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中,就算袅袅在一旁都无法让她心安。她在袅袅关心的视线下,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埋进被子中。直到迟景墨出现的时候,她像是脱了水的鱼,得紧紧拽着他,挨着他,才不至于窒息而亡。她知道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她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拖一天是一天。她总会好的。
那鲁班锁都是迟景墨各处收藏的,均是些看着简单却难度极大的设计。6轻聍想起他之前给自己的那块白玉牌。
她偷偷伸手摸了一下胸口,那白玉牌就在伤口边上,带着她的体温,极容易被她忽视。听袅袅说,是胸口这块白玉牌救了她的命,否则当时,她未必能等得到御医。
伤口的位置还带着丝丝疼痛。这几日她昏睡时,袅袅频繁地给她涂抹宫中上好的金疮药,到今日,伤口难得地好了许多。也可能是她的身体对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她并未感觉到多痛。
她手里摸着鲁班锁,心思却不在上头。她悄悄偏头看向身后,手里揪着那个鲁班锁,打算被现时就假装询问,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睡颜。
迟景墨靠着床头呼吸平稳,眼下有浓浓的青黑,因着肤色遮掩,靠近了才能看得出来。
6轻聍坐直了些,动作间伤口传来疼痛她也不在意。
她努力让自己的肩与迟景墨齐平,悄悄伸手将对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脑袋上。
她因自己的身高有些颓然。
迟景墨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重量,本欲用力推开,身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靠在他颈窝的脑袋蹭了蹭。鼻尖尽是熟悉的味道,迟景墨低头,看到了靠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6轻聍的旋。
他伸手抱着将人送进了被窝,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时,衣摆被扯住。原来6轻聍不知何时又攥住了他的衣摆。
迟景墨垂下眼眸,眼神一暗。
聂弘还在地牢关着,他本想等着6轻聍清醒就将人送走,但是此刻,想着他那一箭带给她的伤害,他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在二皇子身上甩了一鞭已经是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情。虽然他现在依然受那位看重,但是君心难测,他可不敢拿自己与那位的亲子相提并论。而且从他在玉牌中看到的信息来看,他的身份并不是那样简单。
他偏头想喊人进来,眼角扫过床上的人,又噤了声。
一声布帛撕裂声响起。
床上那人眉头皱起,又被迟景墨安抚着睡去。
迟景墨看着6轻聍,将对方拉着布帛的手送进被中,轻声道“我马上回来。”
门被合上,迟景墨进了书房,没一会又进了6轻聍的房间,见着人还睡着,小心翼翼上了床,躺在对方身侧,陪着对方小憩片刻。
地牢中。
聂弘被捆着双手,又喂了软筋散,套上麻布,被人丢了出去。
迟景墨不可能也不敢关他太久,他知道自己这是要被送走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送到了郊外,扔到了草堆里,耳朵听见马车远去的声音。他挣扎着要将头上的头套取下,没想到刚弯起腰,便听到一道风声响起,他想偏头躲过袭击,但是身上的软筋散在此刻挥了作用,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易从树上下来,捞起地上的人,使出轻功赶上了停在前方等待他的马车。马车在郊外绕了一圈,又慢吞吞回到了将军府。,,,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