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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了竺宴下來,令黎沒?好氣問:「你怎麼回來了?」
竺宴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怕你一個人分不清花和葉,回來提醒你一下。」
令黎想到方才采那一包的葉子:「……」
一定要這麼殘忍地戳穿她嗎?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就這麼不堪一擊?
令黎扯開話題:「扶桑枝條水火刀劍不侵,你是怎麼把?它弄斷的?」
竺宴沒?說話,兩人不遠處,幾?根扶桑枝條接連被劈斷,落到地上。
令黎驚訝地看著他。
她自己?就是扶桑,所以她才能輕易將扶桑枝條取下。竺宴卻是怎麼辦到的?他也沒?有強大到如神?尊那般可以以絕對強大的力量硬劈啊!
竺宴對上她不敢置信的目光:「這有什麼難,我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了。」
令黎對此持懷疑的態度:「那你稍微琢磨給我看看?」
竺宴輕抿了下唇:「金克木,所以世人以刀劍伐木。但扶桑卻不同,扶桑屬木,卻又?生於湯谷,湯谷是日出之地,太陽真?火的起源,因此扶桑不僅屬木,而?應當是以木為形,以火為魂,木火皆有。若以刀劍去砍,金可伐木,扶桑之火卻克金,所以刀劍對扶桑無?用。若要伐扶桑,需同時克木、火兩行,金克木,水克火,所以應當化?水靈為刃,方可伐扶桑神?木。」
他輕描淡寫道來,令黎呆呆看著他,只覺嘆為觀止,甚至下意識想為他鼓掌。
所以這就是未來天地共主的智慧嗎?真?的只是稍微琢磨了一下的樣子。
令黎用力壓下心中的驚嘆,趁機問:「那你又?是如何絞殺長?贏的?」
就用他那被封住一半的靈脈?那不可能。難道智慧還能憑空創造出神?力不成?
竺宴輕道:「絞殺他的並不是我,而?是這整個湯谷的靈力。」
令黎不解:「什麼意思?」
竺宴抬掌,一片花瓣從地上飛起,漂浮在他的手心之上。竺宴往花瓣中注入靈力,原本已經掉落的花瓣吸收了靈力,顏色重變得嬌美燦爛。
「要好看一些了呢。」令黎盯著花瓣。
竺宴看了她一眼,剎那間注入更多的神?力,花瓣在他手中碎成菸灰,飄散在空氣中。
「啊……」令黎看向竺宴,「這怎麼回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但若是余過多,二者過於懸殊,就不再是補,而?是毀滅。」竺宴緩緩解釋道,「譬如在一杯淡水中加入少許鹽,淡水吸收鹽分會變咸,但若是將一杯淡水倒入整片鹽海,那一杯水頃刻間就會消失。」
令黎聽他這麼一說,恍然大悟:「所以你將湯谷所有的靈力全部匯聚到長?贏身邊,長?贏就是那一杯淡水,湯谷精純的靈力就是那一片鹽海。長?贏無?法吸收那般兇猛浩瀚的靈力,便會如那杯淡水被鹽海耗竭一般,反過來被周圍的靈力消滅。」
竺宴頷:「嗯。」
令黎深吸一口氣,神?情複雜地看著少年那一張美麗的臉。
他果然未用魔力,有這般智慧,何須他捨近求遠?他只用世間最精純磅礴的靈力就足以消滅一個神?族。
如今的他甚至只是一個少年,就能輕而?易舉讓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