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低眸凝著?她,沉默了片刻,還是告訴她實?話:「還有,停雲瑟能持續的時間非常短暫,你一旦控制了對方便要立刻逃離,不可戀戰。」
令黎望著?他,驚訝地瞪圓了一雙眼?。
停雲瑟持續時間非常短暫……那這整整一日的「走神」是怎麼?回事?!
少年站在月下,挺拔清雋,一副清風出袖明月入懷的姿態。然?而仔細看,冷白的膚色自耳後漸漸暈出不自然?的紅色。
令黎咽了咽口水:「你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
竺宴安靜了片刻:「你問我,你與我誰更好看。」
令黎:「……」那不就是她才剛問第二個問題他就醒了嗎!
所以搞不好竺宴還並沒?有覺得她比他更好看?都是哄著?她玩兒的!
重點一不小心再次跑偏,但竺宴顯然?十分了解她,即使她關注點歪了,他也能緊跟過去,忙道:「但那也是真心話。」
他停了停,略顯不自在道:「後面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話。」
令黎上?一刻剛要生?氣?,聽見這句,又莫名什麼?氣?都消了。
琉璃色的鳳眸一向冷淡漠然?,從來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然?而此刻,四目相對,她卻明明白白看見了那雙眼?睛里的緊張不安,還有從來不肯讓人?看見卻只願獨獨給她一人?看見的倔強與……自卑。
他看起來桀驁狂妄,其實?也很怕被喜歡的女子拒絕吧?他說即使她只是鬧著?玩,他一顆真心也早已無法?收回,然?而他其實?也很害怕她會拿他的一顆赤子之心鬧著?玩吧?所以才會選擇驕傲地將真心藏起來,即使自己無比想讓她知道,也最終還是要藉助於外物,藉助於停雲瑟給他勇氣?。
令黎從未想過,未來顛覆天道的魔君竟也曾如此卑微。然?而即使是如今的竺宴,在面對創世神尊時,也從未曾有過絲毫的卑微。
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天酒。
因為喜歡,所以在乎,所以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她直直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夜風帶著?涼意,吹過兩人?的衣袍。
少年忽然?道:「你上?次生?氣?,九十八天沒?有來。」
心口仿佛被什麼?輕輕蟄了一下,令黎張了張嘴,有什麼?哽在喉嚨口,說不出話來。
之前因為燃犀鏡的事,她故意三個多月沒?來,有心晾著?他。再見面,他看起來神色如常,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她還以為他毫不在乎。
此刻,她忽然?間明白過來自己問他為何不好好教她時,他說出那一句「希望你每日都能過來」的心情。
酸酸的,有點澀,像未熟透的青澀的檸檬。
半晌,她輕輕「嗯」了一聲?:「那這次生?氣?,時間可以不用那麼?久。」
少年注視著?她:「多久?」
少女忽然?踮起腳尖,手臂勾過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再走神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第4o章
因天酒說了要帶杏花苗過來,第二日,竺宴還不到卯時就起了。
他在院中挑了塊地,本想?以神力將它犁好,又?改變主意,轉而做出?一把鐵鍬。
天還未亮,半輪明月仍舊高掛在青灰色的天幕,少年手持鐵鍬,在院中辛勤耕地?。沒?一會兒,一塵不染的衣袍便掃過翻出?的泥土,沾染上了塵土的顏色。
直到清晨第一縷天光照進扶光殿,竺宴看著翻出?來的土地?,唇角彎了彎,笑?意難得到達一向冷漠的眼底。看了眼天色,離天酒過來還有一會兒,他將鐵鍬收起,回?房沐浴更衣。
很快就重換了身潔淨的衣袍出?來,甚至還謹慎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確認不會惹她不喜,才坐在院中等天酒。
清晨時分,萬物將醒未醒。他就這麼獨自在那兒坐了一刻鐘左右,恍然察覺天地?間過於安靜,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扶光殿的結界打開。霎時,微風攜著鳥語一股腦吹進來。
他又?起身,環顧起眼前?簡陋荒涼的院落,抬手催動神力。
眼前?的景物飛快變化,空曠不生寸草的院中,精緻的亭台以肉眼可見?的度拔地?而起,一條水系繞亭而過,清澈澄淨的天泉水憑空引來,水到渠成,潺潺流動。角落裡幾株芭蕉,前?方再生出?幾株海棠,蝴蝶與飛鳥聞香而進……
不過片刻,除了被他手動翻出?來等著給天酒種杏花樹的那一方土地?,其他地?方宛若生。
太?陽出?來,照落進扶光殿,處處明?亮鮮活。
少年笑?了笑?,又?往水系上添了一座白玉小橋。視線落在亭中,想?起她說?太?陽直曬會將她曬黃,指尖又?動了動,亭子四周立刻半垂下幾方帘子,隨風輕輕晃動。
做好這一切,他又?一次看了看天色。馬上就到巳時了,她快到了。
他走向亭中,召出?停雲瑟,坐在案前?等她。
令黎今日睡過頭了。
主要是昨晚大半夜沒?睡著,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兩人……走神的畫面。
天光正好,風裹著花香,少年的胸膛結實堅硬,嘴唇好軟好甜。
然後就像是重演似的,唇上立刻感覺麻麻的。她忍不住一次次睜開眼睛,然後又?害羞地?扯起被子蒙住臉,在床上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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