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君不勉强他,转向聂良平:“小舅舅,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住我房间好了,反正也空着。”
聂良平忙摆了摆手,说:“那怎么行,不行的,我们睡客厅蛮好的。”
聂良平到底不愿意委屈儿子,他问聂磊:“磊磊要不,你跟你姐睡吧,她床舒服!”
“不!我要跟你睡,你肚子也舒服!”
聂磊甩掉脚上的拖鞋,在凉席上一蹦一跳。
聂良平捡起被聂磊甩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说:“君君,你去睡吧,不用管他。”
陈月君看了一眼在凉席上欢跳的聂磊,轻轻说一声:“那……好吧,你们也早点睡!”
陈月君关上门,隐约能听到客厅传来聂良平和聂磊小声说话的声音,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梁庆生给她的信息,一时不知应该做何反应。
梁庆生来的是一段话:
“君,帮我劝劝你舅舅,让他和我谈谈。
请尽快,他这样已经影响到我复习时的心情,我快要考试了。”
陈月君放下手机,拿起放在一旁的书翻了几页。页面上的文字不停地在她眼前跳动,那些字怎么也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她轻轻合上书,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会儿家里的动静。
爸妈也没睡。偶尔,妈妈几声有些高亢的音符从他们房间门缝里钻了出来,钻进她的耳朵。
陈月君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说小舅舅和小舅妈的事。
客厅里,聂磊时不时出几声低低的笑,随即是聂良平含混的声音。应该是聂良平在哄聂磊睡觉。
窗外,来来往往的汽车压过马路出的车辙声,不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声,混着树梢的虫鸣,交织在这片夜空里。
夜,并不安静。
陈月君深深地叹了口气,熄了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手机,又看了看梁庆生过来的那段信息,再次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着放在桌上。
陈月君撑着头歪靠在床边,想着梁庆生和聂良平之间生的事。
是梁庆生不够爱聂良平吧!
应该是吧,就是不够爱。如果梁庆生能像爱自己一样爱聂良平,那么这件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走向。
……
聂良平一身狼狈、浑身酒气的打开聂莉家门,他进门,就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姐!姐!”
聂莉也是刚进家,听到声音连忙从房间迎了出来。聂良平看到聂莉,两话不说一把抱住聂莉先是一通大哭。
他吓得聂莉不轻,这么大的人这样的抱着她哭,叫聂莉一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聂莉以为聂良平遇到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她把聂良平带到沙边坐好,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聂良平哭了一会儿,抽噎着说:“她……她把孩子打掉了,她去医院查出怀孕,都不跟我说一声,当场就约了医生做流产手术。她……把孩子打掉了……她……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说都不说一句,就……”
聂良平说不下去捂住脸,坐在沙上又哭了起来。
聂莉立即明白聂良平嘴里的“她”
是谁。
聂莉难得没有脾气,耐心地问:“已经做完流产手术,还是没做,现在梁庆生人在哪里?”
聂良平抹了把脸,稍稍平息情绪后,说:“做完了,在家呢,我回家她拿手术报告给我看,还批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通,说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让她怀孕。我……跟她吵了一通,又气不过去喝了点酒,姐……”
聂良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我这里难受!”
聂莉皱着眉、绷着脸看聂良平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还在那儿垂顿足地演着苦情戏,还是没有女主角的苦情戏。
怎么这个傻弟弟一遇到梁庆生就蠢成这样呢?
聂莉此时此刻真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一缸浆糊。她没被梁庆生气着,被聂良平气得够呛!
为这么点事,至于吗!
聂莉努力平复好心情,问:“亲家妈妈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