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阿鸢现,这两个人皆是脸色红润、春光满面,看来,那一刻值千金的春宵的确养人。
许暮舟和庄白这事儿,算是定下了,整个许宅都为此欢欣不已,却也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许三公子许轩阳,在被运送回京城的途中,跳崖了。
在许暮舟拆穿许轩阳种种阴谋的第二天,许宅一众家丁便将许轩阳送上了公堂。
但张县令不好审讯定罪,只能跟刘成口供对了对,然后把人和供状一同送往京城。
可是谁知,许是想到自己此番已是身败名裂,即便回到京城,也是落得个永远抬不起头的下场,而许轩阳心气又高,就在返京途中,路过山野断崖之时,随意寻了借口下马车。
继而纵身一跃,从那山头跳了下去。
那山崖太高,官差无法深入探寻,驻扎等了两天,周遭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虽然没见到尸体,但大抵也是尸骨无存了。
只能传信回京城,向许家报丧。
听闻许轩阳的母亲贺氏,自此便重病在床,起不了身。而父亲许焕,亦如一夜之间苍老十岁,白丛生。
还好家里有老爷子撑着,许自山大病初愈,宝刀未老,儿子一蹶不振,他便将所有生意,一手握起。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京城的许家,或是晴天霹雳,但于夏梁郡的许宅而言,便只是风轻云淡的一件过耳之事罢了。
他们现在要忙着准备家主和庄公子的喜事,这才是重中之重。
红花会留给许暮舟的时间不多,转眼已经过去五天了,他要在接下来的五日里跟庄白把亲成了。
因而许暮舟看了好多方案,自己也试拟了几个,宗叔甚至把夏梁郡的一干民间风俗全搬了出来,恨不能让家主体验个遍。
许暮舟比较务实,“咱们时间少,走不了那么多的过场,还是小办一场,一切从简吧。”
他想来想去,丰盛的酒宴是摆不了了,采买一些必需品,他和庄白正儿八经穿一次喜服,在院子里摆一桌简单的酒菜,是最可行的选择。
左右庄白跟他说,自己不在乎这个,两个男人家家,何必那么繁琐。
庄白只在乎能不能跟他在一处罢了。红花会要他上京当那劳什子堂主,许暮舟问了庄白意见,庄白只道他去哪,自己就跟他去哪。
不过是京城而已,以后许暮舟做堂主,他就做堂主相公好了。
反正他是不能同许暮舟分开。
庄白这股胡搅蛮缠的底气,也叫许暮舟安心了不少,两个人的婚比蜜甜,就像身上涂了浆糊似的,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吃饭睡觉,同进同出,一起讨论婚事,许暮舟看账本的时候,庄白就在旁边看闲书,亦或练字画画,还有帮许暮舟研研墨。
甚至在浇花的时候,一边商量今后生下的小娃娃该叫什么名字。
“许少爷,你说,咱们那么多次了,中了没有?”
庄白拿一个大火钳,一边翻松花圃里的泥土,一边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
旁边还有正在洒扫院子的女侍和家丁呢!
不过许暮舟现在经历得多了,已经非常淡定,既然庄白问,他便认真答:“这种事情急不来,只能顺其自然。”
“不过我们可以多来几次,广撒网,重捞鱼,总有一次会中的。”
庄白觉得他说的有理,两个人便是一拍即合,夜夜纵享鱼水之欢,水乳交融,为了开枝散叶的明天,共同努力。
这让许暮舟都隐约担心自己吃不消,庄白许是想要尽快生下一个自己的孩子的执念太深,胃口也出奇的大。
许暮舟寻思着要去求一求裴云初,让裴叔叔多做些好的,给他补补身体。
结果鲜美可口的补品没有,裴云初只给他准备了药膳,还说这个也能补身体,哪里虚了就能补哪里。
其实,倒也不是裴云初不愿意给许暮舟准备可口的饭菜,只是许暮舟的身子骨,始终是他最牵挂的一块心病。
幼时的许暮舟,被各家郎中诊断为活不过十六岁的命,侥幸活过了。但是后续给他看诊的大夫,却又说可能活不够四年。
许暮舟有幸又挺过来了,可是裴云初却无法不提心吊胆。
尽管许暮舟跟他保证了很多次,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很结实了,不会随便一命呜呼的,裴云初也不放心,时不时要逼人吃一顿药膳。
然而许二少爷从小嘴就刁,平日里的菜色都要挑三拣四,更别提喝药了。
小时候一听喝药就得哭,好不容易哄着喝完,又委委屈屈的闹着要吃蜜饯果子。长大成人后倒是不闹了,但也同时想出了各种各样逃避苦药的方式。
不过,今天的许暮舟比以往老实,乖乖把裴云初炖的药膳粥盛出来喝了几碗。可能是马上要成家立室了,不能太耍小孩脾气。
但是剩下的那几盘菜,许暮舟是打死不吃。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裴云初,似乎是在说,我今天有乖哦,粥都喝了,你怎么忍心再逼我呢。。?
这时,庄白把那几盘抬到自己面前,用筷子一下一下夹到碗里,完全尝不出苦味似的吃起来。
一边说:“算了,裴先生,我来替他吃吧。”
裴云初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你,你也不能太惯着他了。”
庄白倒觉得还好,左右不过吃顿饭的事,谁吃也都差不多。许暮舟那娇皮嫩肉的小样,吃不了苦的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