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孩拿着水枪,朝柳清雨射过来:“丧门星,没人性,克死父母真恶心。丧门星,没人性……”
要是以往的柳清雨,肯定是脸色苍白,急忙逃走,因为小时候的记忆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可是现在的柳清雨没有那段记忆,面对小孩的辱骂挑衅,只有一股怒火。
叶临渊也是眼有怒火,而后又担心地看了一眼柳清雨,见她没有以往的痛苦和不安,才松了一口气。
柳清雨刚要上前,季薄言把她护在了身后,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小孩,一把抢过他的水枪。
小孩的力气哪有成年男性大,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季薄言拧下蓄水容器,尽数倒在了小孩的身上。
小孩哭着跑了,柳清雨目瞪口呆,平时温文尔雅的季薄言,还有这样的一面。
季薄言看出了柳清雨的惊讶,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女朋友被欺负了,我当然要为你出气。”
说着,季薄言又看了叶临渊一眼:“不像某位有洁癖的人,这种时候还扭扭捏捏,什么都不能做。”
叶临渊脸色更难看了,季薄言说的没错,他刚刚也想要上前,可看到那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还是犹豫了。
季薄言看着叶临渊,心中好不畅快。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爱吃醋的人,之前也有别人追求过柳清雨,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相信柳清雨肯定会拒绝,那些人再怎么坚持,听到柳清雨有男友,也会知难而退。
可叶临渊不一样,他知道柳清雨有了男朋友之后还是没有放弃。
更重要的是,叶临渊是柳清雨的前男友,季薄言不知道他们的过去。
这股不甘始终萦绕着季薄言,使他心中惴惴不安,处处针对叶临渊。
墓地里一片绿色,远处是几棵柏树,天气并不热,柳清雨就坐在墓地旁,翻开了工作日记。
“今天,我终于进入了鉴定所,太好了!这是我的梦想,我要把今后的反思和工作都记录在这里。”
“大家都说叶临渊是个冰块,可我不这么觉得。他会细心教我工作上的事,也会关心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是我一生的追求。”
“每当村子里的人朝我砸石头的时候,外婆总会护着我,拿起扫把赶走他们,她告诉我,我不是怪物。现在,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我不是怪物,我是法医。”
“叶临渊他怎么能把外婆……”
“我好累。”
日记里记录了柳清雨在下图市鉴定所的几年青春,也记录了她和叶临渊感情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暗恋,表白,到最后的“我好累。”
柳清雨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墓地。
叶临渊道:“有想起什么吗?”
柳清雨摇摇头:“我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想不起来,即便如此,我也恨你,叶临渊,你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恨”
这个字仿佛是一把钝刀,直直捅进叶临渊的心脏,他脸色一白,几乎不能呼吸。
他艰难开口:“她不是我害死的。”
可再多的解释,他也说不出来了。
季薄言轻轻牵住了柳清雨的手:“往后你的亲人还有我。”
柳清雨的心瞬间好受了一些,她找到墓地的工作人员,把日记本交给他们:“麻烦把这本日记,一同埋进我外婆的墓里面。”
听到这话,叶临渊讶异地看着柳清雨,柳清雨没有看他,只是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靠在季薄言的肩上。
季薄言神色温柔:“有我呢。”
走出墓地,叶临渊就接到了叶妈妈的电话:“临渊,你回下图市了?”